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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所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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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亡。

“——小幸你你你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半小时后,重新接通的视频电话一时只能看见疯狂跳动的重影和铃木园子那几乎变了调的声音。

“诶?那、那个……我们回来一起做友情手链?”

“不是这句!”

“那就……不买也可以的、吧?”

“啊啊啊啊啊!我明天回来!不是、我马上就回来!今天下午六点就有一班飞机我马上回来等着我!!”

啪嗒。

视频通话挂掉了。

不知所云的千岛微幸转头寻求帮助,结果看见毛利兰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蛋花眼睛和工藤新一一脸欣慰的表情。

小幸不解。

所以尽管是因为不想让她被骗而出言劝告,但是当初这位终于说出拒绝的时候,不是跟他一起这么多年过来的这三个都很难体会他们当时感动到恨不得哭出一个太平洋的心情。

可是就是因为太懂事、太体贴、现在甚至学会拒绝的他才最令人头疼。如果贸然提出开生日派对,场地和人员要怎么定?蛋糕和礼物要怎么选?时间长短和行程安排怎么控制?

如果让千岛微幸做决定,他肯定是仪式都不愿意办,最多就是在自己家里与大家一起吃个蛋糕就足够了。可他们的本意是想让他、他们,两个人都能够惊喜到无与伦比、开开心心的度过一个史上最难忘的生日派对。

冥思苦想一个小时之后,工藤新一带着种对不起小幸我该死的内疚感提出这个「道德绑架战术」。

自那天之后,千岛微幸就担起了更多职责,所以他每天一放学就要忙着跑去买明天一日三餐的菜,然后坐车回家做饭再跑去医院看望浅羽怜,之后因为想省钱,四人份的清洁人员只请了每周过来一次,其他时间他还要一个人打扫(这事甚至约好了不许告诉怜哥)。

时间相当仓促,所以他们必须找放学的时间段,专门就趁着他心神不宁的时候提出给他庆祝生日,之后马上补充说已经准备了很久,按照千岛微幸的脾气,最先出现的定然是愧疚感,犹豫拒绝是不是不太好,这时候再趁机摆出价格高昂的一系列场地让他思维混乱最后只好同意然后急匆匆跑走。

“……好阴暗的计划,这要是真的实施成功了去死都不足以跟人家道歉的吧。”

当时他们三个在放体育器材的小屋子里面商讨这个计划的时候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偶然路过某同学如此吐槽道。

我们也知道的啊你这家伙!!!

毛利兰一握拳:“这次生日派对,一定要成功。”

工藤新一也点头:“如果不成功……”

“没有不成功!”铃木园子肃然开口:“如果不成功,恐怕道歉的时候死掉都太便宜了!”

三人再次对视,坚定的点了点头。

再次路过的某同学露出了复杂的眼神。

不是我说你们也别太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啊……

——

呼——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见纯白烟雾在空气勾勒出尸体的模样。

血肉脱落,男人的下半身只剩白苍苍的骨架,这种伤势本该早已死去,但是顺着针管滴入身体的奇妙药剂让他此刻仍有呼吸,那张本来还算英俊的欧洲面庞此刻双眼充血、浑身抽搐,仿佛撕开下颌一般张大的嘴不断的淌出血与唾液的混合物,还完好的皮肤上血管暴起,就像一条长长的蜈蚣不停扭动,下一刻就要钻出皮肤。

一如其名「红蜈蚣」,是萨泽拉克所出手的新毒药。

“撒谎。”

而这位在两个小时之后因为这句话便被定为叛徒的家伙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第一位幸运儿。这种不用给钱、不用走手续、甚至连装模作样都不需要的实验品是这种猛药最满意的载体。

跟毒药的主人一样,他们都有一双血淋淋的眼睛。

只是萨泽拉克的那双眼睛里没有痛苦,更多的是对生命的漠视和纯粹的残酷。好像直到现在,他的人生就只刻上了杀人二字一样。

那个人才进来多久,就已经为组织增加了多少手段、杀了多少个人、控制了多少个地区?

也难怪「那位先生」几乎对萨泽拉克抱有最大的宽和与纵容,却又杯弓蛇影般反复试探甚至挑衅着他。

尽管那对一直进行最优先序列研究的科学家的女儿都被他强行扣在手下,尽管组织已经发现其中一人拥有接手父母实验的可能——但是萨泽拉克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折腾这么久的试验品,要是在这方面都不稍稍松松绳子,谁都不知道那个疯子能干出什么。

杀人、杀人、杀人……

别再想了。

他将烟头摁在鞋面上,昂贵的深色皮鞋不一会儿就泛出一个焦黑的灼痕,可他只是那样平静的注视着,直到飘起一阵细细的烟,他抬了手,难看的灰色烟屑洒在鞋上,看着就让人皱眉。

可是什么理由都不足以填补了。

“瓦伦西亚大人。”

冰冷的电子声响起,他侧过头,鸢色眼瞳注视着戴上惨白面具的黑衣人们——他们都是为了尽量不被他「读心」。

“Boss的通讯。”

说话之人靠近几步,恭敬地微微欠身,纯白手套之上是一个小小的智能手机,来电人的头像是双眼闪着幽幽红光的乌鸦。

“我知道了。”

——他们、他,不过是踩着他人尸体活下去的人罢了。

这是他无法赎清的罪孽。

他接过手机,缓缓按下接通键。

“boss,是我。”

——

成缕的金发遮住眼睛,汗水浸透地面,降谷零躺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这已经是他训练的第三个月。

警方办好了一切,他们的档案封锁、照片销毁,如亲人找上门来,统一的说辞便是不知情。

当然,他们问询过个人意见。

“我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长官。”

当时问询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精明男人,听到这句话时他的笔停顿了一下:“抱歉。”

降谷零摇了摇头,男人看他欲言又止便主动开口:“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么……我的同学诸伏,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起训练?”

“请放心,我们将他隔离起来主要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他有一定嫌疑在前,但那个在市区操纵爆.炸案、教唆杀人的凶犯还在潜逃中,嫌疑人太多了,一旦确定安全,我们会马上让他回来的。”

“我们当然也不希望你这么优秀的警察最后栽在同伴的手里,你说对吧?”

他在试探我。

降谷零这么想。

因为地点同为一处,此次的爆.炸案与前几年的翡翠绑.架案联系起来,尤其是这次的爆.炸案,众人的议论让这件事早已传透半边日本。死伤人数之巨大、性质之恶劣,要是迟迟抓不到人无疑是让警方颜面扫地。

如果只是潜逃,诸伏景光不能出事,上面定然会让他放弃预备卧底,并被严加保护,而如果是已抓捕,诸伏景光自然也能顺顺利利的回到这里。

但他没有。

在他们的嘴里,诸伏景光一直处于“待定”。

他从进来的第一日就在问,可直到现在,对方的口风仍是如此,只是日复一日的旁敲侧击令他越发焦虑,上面既不肯彻底放弃诸伏景光,也不肯让他归来。

诸伏景光情况如何?不知。

身在何处?不知。

那个人每次只是笑眯眯的说着场面话,可最后的问题,永远是那个。

他最后的心理防线被一张照片击垮。

“心理医生的意思是,有什么事影响了他,导致执念过重。当然他本人的意愿还是坚定想回来与你搭档的,虽然有药物辅助,但还是要进行一定的训练和治疗才能恢复正常水准。”

他快认不出那是他的发小,照片上的人瘦了快十斤,浓重的疲色挂满眉梢,像行将就木的人,吊着一口气,只等一个时机死去。

为什么只是分别了一段时间,他的状态就这么糟,为什么只是一个不注意,好像又有人要离他而去了。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尽管不知他们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他必须做出回答了。

面前的男人转身欲走,这次降谷零却主动叫住了他:

“长官,我不清楚我的死法会是怎样的。”

他直视对方的眼睛。

“但我会比我的同伴更先死去。”

“而无论我是否死去,我的同伴都不会改变。”

对面人像是看了场乏陈可善的戏剧般发笑:“那要是云居佑安站在你的对立面,你要怎么办?”

“他的身上牵扯的可不只是杀了人这一件事,我只能告诉你,他已经往错误的那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了,你们下一次的相见,恐怕只有你死我活这一个选项了。”

“你要怎么办?”

这句话如一记千钧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头上,昏天黑地间只感觉喉腔涌上腥甜,他攥紧了拳头,坚硬的指甲深深没进肉里,鲜血伴随话语一同挤出:“我会……”

嗡嗡作响的耳鸣淹没了后半句,这位方寸大乱的演员,连自己设想过千万遍的台词都没能完美展现。

“……这件事情涉及很多问题,我没办法提供给你太多信息,但我想,有你的这句话,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男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监控下来看不过就是普通的鼓励动作,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很快了。”

他后退两步,向他点点头,伴随着皮鞋的踢踏声渐渐消失在了门口。

“叮咚咚——”

悠扬的铃声传来,打断回忆。

发小还是没有回来,远方的友人也销声匿迹。

降谷零抄起一旁毛巾,草草擦了下脸,头顶耀眼的白炽灯照的眼睛生疼,熄灯的铃声已经响了,明天还是反审讯课,他半个小时之内必须回到宿舍。

可他就是不想动。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毛巾里面。

火光、尖叫、高温……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昨天才刚刚上演,他那天本来只不过想跟大家一起好好吃顿饭,转头他的友人就消失不见。一个早早被定义为嫌疑犯正在潜逃,一个被警方带走监视,就连自己现在也因为职责的特殊性处于半禁足状态。

毕业旅行泡了汤、约好的集体照也缺了人、本来已经定做好的礼服只能孤零零放在那人床上,跟灰尘一起沉默的等待。

云里雾里间就听说云居佑安冲进商场好像要送死;只有好不容易归来的几人勉强笑着完成毕业礼;还没整理完心情,刚刚开始训练诸伏景光就被带走;而所有人早早在火场之时就被要求签下保密书。

他糊里糊涂熬过了小半年,直至今日迟迟发觉自己已然形单影只。

仿佛戏弄一般,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给予了他一份真挚的感情或是一个重要的人,在他被麻醉到短暂忘却伤疤之后便用冰冷的手术刀将他活活剖开,让他看着自己流血不止又无力挣扎。

“……我不想这样。”

不久前,想跟佑安道歉这件事,没有做到。

跟hiro成为朋友之后,说要永远保护自己的朋友这件事,没有做到。

小的时候,与那位温柔救助自己的女性说的,将来要成为一个正直而强大的人,也没有做到。

他什么都没有做到。

经历过的所有时间历历在目,分别瞬间的疼痛也仍清晰无比。

无数的思绪在他的脑内天人交战:

「自私的家伙!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你以为你这么说了他们真的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的就会放过一切?!」

「可是!可是那也是没办法的吧!我跟hiro的成绩很好!所有测试也都过关!而且、而且我们基本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他们就是看中这些才迟迟没有表态!如果不那么说的话……什么都回不来了!……」

「你不明白吗?hiro他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你以为他回来了,他就能当成卧底了吗?一切就可以照旧了吗?」

「那总比他去死好吧!」

「他要是走那条路不也是死吗?!」

「这不一样!!他要是一直陷在回忆里,迎接他的就只有毫无意义的死亡!」

「好!那佑安呢?他的死就是有意义的死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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