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惊人对吧?”诸伏景光叹了口气,但话里仍带着自豪:“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跟zero也被惊呆了,可是佑安后来被怜哥狠训了一通。”
“这种体术……很伤身体。”
萩原研二从惊愕中回神,转而一想也的确如此。
将一个大约八十公斤的成年男子凭借肢体倒着拽到短暂滞空需要多大力量?调动腰部等几处将他甩出去又需要多大的力量?
一次两次还好,要是想将其当做一种长久的武器,身体就一定会出问题。
高难度的体术代表所需要的东西太多,力量、体力、爆发力……可是云居佑安的体质决定了他几乎一无所有。
“没办法,小佑安是很要强的人呢。”
萩原研二长呼了口气,云居佑安沉默寡言,看起来就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其实相当要强又执拗。
作为几乎有些极致的偏科生,他难免会收到某些不怀好意的言论,无非就是什么走关系进来的、塞了钱过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甚至有次近乎呈现被霸凌姿态,原因是因为跟其他班混合训练的时候无论怎么说都没有人肯跟他一起训练甚至合作。
结果不仅鬼塚八藏发了火指着他们鼻子骂,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也提着拳头亲自下场,当场就把叫的最欢的几个刺头狠狠揍了一顿,七八个人拉都没拉开,事后虽两人明面上得连洗三周澡堂,但鬼塚八藏每次过来检查的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所以尽管他嘴上什么都不说,但其实他们几个总是能见到大半夜的独自一个人在操场上跑圈的他、整整一天都泡在训练室里的他、因为太困了甚至站着都能睡着的他。
他很努力,他很努力的想要向他们证明,向所有人证明,他是配得上这份维护,这份身份,这份成绩的。
所以我们也在。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萩!诸伏!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松田阵平放肆的笑声传来,脸上墨镜一抖一抖,眼看着就要掉下来,而当事人此刻根本没空管,满脸都写着幸灾乐祸,看起来笑得马上就要撅过去。
萩原研二往他指的那个方向看去,云居佑安正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头,委屈二字快要凝成实质。
“他、他跳上去的时候撞到天花板了——哈哈哈哈哈哈!!”
刚刚被诸伏景光放出来的伊达航两人看到店里一片狼藉,凌乱的货架中心云居佑安还捂着头蹲在那本来还一脸疑惑。
结果经过诸伏景光忍着笑得一通解释后,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的降谷零尽显好友本色扶着货架先笑为敬,就连平时沉稳的伊达航也侧过头抑制住抽动的嘴角。
松田阵平一边笑一边伸手过去,云居佑安蹲着在那生了一小会儿闷气,之后还是同样伸手被拉了起来。
待几人都笑到差不多后,降谷零环绕一周歪歪头道:“原来如此,让大家伪装成客人在这里集合吗?”
他刚刚才说出一句正经话,结果一不经意扫过几人荧光色的花衬衫又想起了方才捂着头的云居佑安,刚忍不住笑出声就被当事人狠狠给了一肘。
“明天又要被鬼塚教官训了啊。”
伊达航将友人们的行动都看在眼里,他不善言辞,但内心自然是感动的。
“不过是做了班长的老爸做过的事情而已,对吧?萩。”
松田阵平将墨镜重新塞回胸前兜里,偏头看向萩原研二。
后者迎着伊达航有些惊讶的目光上前轻锤一下他的肩膀,同样笑着解释道:“是啊!其实班长的老爸被那个像□□一样的男人打的时候,我也在那个便利店里哦。”
“你也在?!”
“当时班长你的注意力全都被满身是血的父亲吸引了,也当然没留意到之后那个男人来了同伙吧?”
萩原研二面容仍然在笑,一字一句却有力:“是班长的父亲注意到了吧,那个男人的同伙就在附近的车上,所以即使制服了那个男人,他的同伙也很快会过来支援,甚至最后演变成在便利店里面动手的情况。”
“所以。”萩原研二一手握拳,缓慢的将其抵在伊达航的心口:“为了保护那里的所有人,班长的父亲将那个男人挡在了店门口。”
他双眼是难得一见的认真,一字一句之间,将这块蒙蔽在他心上的沉重布帘扯下:“所以那次下跪并不是在求饶,而是因为这里啊,班长。”
“是一颗不想让任何人受伤的警察之心,驱使着他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伊达航微愣,他不知为何看向他的友人们,他们或微笑,或向他挑眉,又或是朝他点了点头。
从未有过的释然感环绕了他,这场漫长的误解就此落下帷幕。
——
“喂,老爸……身体如何?”
“阿航?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熟悉的声音传来,伊达航手肘抵着公用电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有了很好的朋友,也想让老爸你……见见我女朋友娜塔莉。”
“咦?想让我跟你女朋友见面?你也到这个年纪了啊……”
伊达航原本不安的心此刻平静了下来,是啊,他需要说什么吗。
他单方面记挂了这件事情太多年,以至于都快成为某种执念,他想要道歉,甚至连腹稿都打好,此刻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自己的父亲是个伟大的警察,而他只需要像他一样,保护好国家,保护好人民,这就是最大的抚慰与补偿。
“我都二十二了,虽然一段时间没见面,你可能都忘了”
“说起来,警校那边,过得如何啊?觉得自己能成为一个好警察吗?”
他的脑海中仿佛已然浮现父亲在电话那旁叼着牙签面露笑容,于是他也同样扬起嘴角:“当然了。”
“不过还是比不上老爸啊。”
“嘿,你说什么傻话呢。”
——
萩原研二躺在床上,暖和的水流带走一切疲惫,他看向手中空空如也的罐子,暗自感叹道这麻醉剂未免太过强效。
他们进去最多四十秒,店内七八名劫匪几乎个个都动弹不得,连给上.膛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这东西的由来……是佑安的哥哥?
萩原研二一下一下的抛着罐子,一时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