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的顾问。”
帕萨莉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赶紧低头啃了一小口蜜饯。
“想过申请专利吗?”
“我在准备了,教授。”她立刻从蜜饯上抬起头来回答。
“非常好,非常好。”斯拉格霍恩教授满意地说,随即又问:“跟怀尔德史密斯还有联系吗?”
帕萨莉犹豫着点了点头——妮娜-怀尔德史密斯很忙,她不好意思过多打扰,因此平常更多会跟米兰达-戈沙克通信。但米兰达是怀尔德史密斯女士的弟子,所以跟米兰达来往也可以算跟怀尔德史密斯女士来往吧?
“要主动一点,帕萨莉,”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看穿了她踌躇背后的原因,和蔼又不失直白地点拨,“巴结这些巫师的人可太多了,你要不积极一点,对方可记不住你了。”
帕萨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脚趾却忍不住悄悄卷缩了起来——如果主动给怀尔德史密斯写信,该说些什么呢?该如何开口呢?无论说什么都会很尴尬吧?
“关于这一点,我想你可以多向汤姆取取经,”教授也不再勉强她,转而夸起汤姆来,“他在这一点就做得很好,又自然又不让人觉得上赶着。”
“感谢您对我吹捧的肯定,教授,但无论如何请相信我的诚恳。”汤姆没因为他的赞扬显露出丝毫难为情,反而大方地微微一笑,开起了玩笑,惹得教授也笑了起来,望向他的眼神好像叔叔看宠爱的侄子一样。
“好啦,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提醒你一句。然后,这个你拿去,或许用得上。”教授又对帕萨莉说,继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相当华丽的签字条,只见上面写着: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特许拉文克劳六年级生帕萨莉-梅尔宾斯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借阅禁书区的书。
帕萨莉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抬起眼睛来,正撞上教授慈爱的笑脸。只见他拍了拍手对他们两个说,“你们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
帕萨莉拿着条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对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帮助表示感谢并保证如果专利申请成功,一定不会忘记他的教导。
教授果然更高兴了,冲她和汤姆眨了眨眼,就让他们走了。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了。他们的脚步轻微回荡在地道里,让气氛越发不自然起来。
帕萨莉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可又觉得既然汤姆并不想跟她太靠近,她就不该勉强。但紧接着,她想到了一件事,于是立刻把顾忌抛在了脑后——
“最近你在研究什么危险的魔法吗?”她以寻常的语气问。
汤姆没有立刻回答,这让她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沉默了几秒后,汤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同时一下抬起目光,与她的相遇。
在幽暗的地道里,帕萨莉能看到他眼里闪现幽光,瞳仁显得黑了,不由觉得内脏都倾斜了一下。因为此刻,汤姆的眼神比起防御性的质疑,更多流露出一种怪异的期待,像是在等她指明、甚至发现什么似的。难道……他真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吗?
尽管立刻就起了疑心,可她的表情依旧镇定,没暴露自己的怀疑,而是心平气和地说:“没什么,我不是想干涉你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确实在研究什么危险的魔法,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吗?”
他没回答,而是站住了脚步,长久地注视着她,似乎要看进她的脑子里去,然后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轻声问:“为什么?”
“显然,我不希望你因为钻研魔法出什么危险,”她为他不在意自己的安危有些恼火,同时忍不住更疑心和不安了——虽然他的口气听上去很随意,但背后透露的意思却像是他已经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无论她再说什么已经迟了。
“我不会有任何事,”察觉到了她的担忧,他看着她,安抚般地慢慢说,可与此同时,神情变得更古怪了,像是既想跟她炫耀什么又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直说。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忽然又转开了视线,也以寻常的口吻嘱咐她:“只要别跟靠近不坏好意的人,你也不会有任何事。”
“我有辨别能力。”尽管知道他也在关心她,可她还是有点心烦意乱——他是不是已经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才这么说?而且,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像个没有分辨能力的傻子?
“我对此表示怀疑。”显然,她的回答并不让他满意,于是他忽然又把头扭了过来,一反近期的回避和温顺,变回了从前强势的样子,让她一下愣住了,“你总是过于乐观地看待别人,这一点很危险。”
“我并没有过于乐观。何况我周围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提防的人。而且我说了,我能辨别好坏。”她皱起了眉头回答——即便他突然变回了令人熟悉的模样,不再故意躲着她的目光,可这番言论让人高兴不起来。他这是又想指责谁?
“不。你完全清楚我在说什么,但你没有自知之明——你并不具备鉴别人好坏的能力。或者说,你或许有这种能力,可故意不去用。”他立刻说,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明显也生起气来,变得执拗到不可理喻。
“对不起,我不明白。”帕萨莉也感到有股火烧了起来,也不认输地盯回去,“我以为我们在讨论你的安全问题,为什么又扯到我身上来?”
这句话不知怎么回事,似乎一下子让汤姆失去了理智和自控能力——他恶狠狠地瞪着她,用力地吸气并抿了下嘴,接着像被惹怒的毒蛇喷洒毒液一样,又轻又快地吐出恶毒的话:“因为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我没有任何事。倒是你,你在逃避什么?别自欺欺人了,帕萨莉。布莱克,蒙多1,名内尔,史迈特,麦克马洪还有很多有贼心没贼胆的人都想着用最小的代价就把你搞/到手,我不相信你一点都没有察觉。你为什么不敢拒绝?到底在害怕什么?还是说,你在享受?”
帕萨莉瞪着他,脸猛地涨红,继而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身体也发起抖来,同时眼睛也立刻不详地产生又热又痛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突然又发什么疯,”她不允许自己的视线离开他一瞬,不允许自己表现出软弱和心虚,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可却怎样也无法再让声音保持平稳,“阿尔和其他人只是友好。我们之间只是友谊和合作。我也没有做出任何违背自己决定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如果你那肮脏下/流的脑袋里还有点记忆力的话,就该想到这一点。而我之所以想问你是否在研究危险魔法,也只是因为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似乎在施展危险魔法并痛得满地打滚,所以就来好心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不愿意听,可以当成耳旁风,但休想侮辱我。”
“……我只是根据看到的客观地陈述事实罢了。”兴许是她的反击让他一下回归了理智,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语太过粗鄙,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可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帕萨莉瞪着他,心里和脑子里被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搅得一团糟——一方面,因为他不乐意她跟别的男生走得太近,她居然感到害臊,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甜蜜;另一方面,愤怒和羞耻不停地冲撞着体内每根血管,让她几乎快要爆炸:他措辞粗鲁下/流,还试图干涉她跟别人的正常交往,说明完全不尊重她,只想着他自己。这个自私的混蛋!
汤姆同她对视着,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意思,竟然避开了视线——好像有些心虚似的。
而他这一举动也让帕萨莉失去了最后的自控力——她扑过去举起拳头不断用力砸向他手臂并同时试图踢他的膝盖、踩他的脚。
交织的难为情和愤怒让她也一时间失去了自控力,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
汤姆往后瑟缩了一下,被动地承受拳头,但躲过了她的脚下攻击。
“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人渣!”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被人耍了。”他的语气因为狼狈的闪躲而有些不稳,可居然显出了几分轻松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丝得意的笑意。
这让她更无地自容和怒火中烧了——她冷静了下来,随即停手,转过身径自离开了。
然而当天晚上,她又梦到了汤姆并再次在半夜突然醒来。
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因为羞耻——各种意义上的。
这个梦竟然续接了昨天晚上的梦:他们仍然在密室里。而这回,汤姆在密室里亲了她。
简直不可理喻!在他不要脸地说了那些话后,她竟然还会梦到他,而且是以这种方式!难道她已经将自己的尊严和自我扔到一边去了吗?何况,让人觉得更离谱的是,她居然也会像其他女生一样开始做“那种”梦了吗?耻辱和说不清的害臊冲刷着全身,让她无地自容,再也睡不着了。
这还不算完。
兴许是想弥补自己在这场争执中表现出的粗野无礼,接下来的几天里,汤姆对她的态度出现了大幅改善——首先,他的关注不像前几天那样无孔不入;其次,他又愿意跟她搭话和对视了,有时甚至还会追逐她的视线。
不过这样一来,关于她和汤姆的绯闻又有了卷土重来的架势。
于是,帕萨莉更生汤姆的气了,并不打算轻易原谅他。
况且她的日子已经够难过的了——白天得遭到眼前幻境和莫名情绪的骚扰,晚上又得从各种各样的怪梦里醒来。
而由于这些幻觉和梦境都围绕着汤姆,她越来越怀疑生日那天碰到汤姆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并且汤姆对她做了什么——比如催眠或者其他她没听说的魔法——不仅因为那天吵架时他态度奇怪,还因为这些场景和梦境都越来越清晰,真实和连贯,并且在一天当中不同时段持续的时间和内容也各不相同,就好像在有意识配合她的作息做出调整。
在她不忙上课,工作和研究的时候,比如课间,她会看见汤姆的笔记本——是的,这种事发生过几次了,她已经认出眼前出现的都是他的文具;用餐时则会看到汤姆盘子里的食物,听到他跟威夫特他们以及别人聊天或者交换消息;而在就寝前,则会全程目睹男生们如何打发睡前时间;至于睡着后,见到的东西就更是杂七杂八,有他跟其他人通信的场景,有他用手段威吓别人的前因后果,甚至还有跟女生套近乎的情景——这其中还包括拉文克劳的幽灵海伦娜女士。
米莉安和阿尔法德很快开始为她的频繁走神感到担心,帕萨莉却不敢如实交代身上发生的怪事,只能推说最近有些疲劳,毕竟得一边准备申请专利的材料,一边规划人偶检验的事,同时还得寻找新装置的灵感。
她后来又找奥平顿夫人检查了几次,依旧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医疗翼主管说她身体很健康。
到这个时候,帕萨莉意识到该找汤姆对峙了。可出于一种矛盾的心理,她没选择这么做——或者说,不打算马上这样做。因为一来,吵架后很快主动找他说话显得她认输了一样;二来,既然身体没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校医也帮忙确认过,就没了这方面顾虑;最后,她也有点好奇,想证实这些幻觉和梦境是否真的发生过,更想弄明白如果自己身上的这些变化真是缘于魔法,那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法。
可这并不容易——至少她目前没找到突破口——首先是因为在这些幻境和梦境中,她似乎只能以汤姆的视角进行旁观而无法插手;其次,她找遍了图书馆的精神类魔法,也没见到类似的——是的,连禁书区也没有。
更让人讨厌的是,一些比较长的梦境和幻觉则时不时会夹杂一些糟糕到让人避无可避的部分,前者使她难以再次入睡,后者让她不得不在它们到来时赶紧找借口躲开,以免做出离奇的举动吓到周围人——比如因为愤怒而面目扭曲甚至忽然拔/出魔杖。
汤姆寝室里男生们的卧谈会就是这种情况。它算是幻觉里最有规律的一个,几乎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每当这种时候——每当看到眼前的书本变了样,面前也不再是自己而是汤姆的手时,她就得赶紧拉紧床帐并给周围施展强力隔音咒。
卧谈会通常以汤姆在床上看书拉开序幕——这种时候,她会以汤姆的角度看到书放在曲起的膝盖上,背后靠着垫子,四周是深绿色的床帐。
接着,还没看几行字,她便能听到从床帐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起头的通常是追随诺特和莱斯特兰奇的一个叫克莱恩的男生,谈话内容不是围绕着魁地奇就是女生——有时还会邀请汤姆加入。
今晚也不例外。
当帕萨莉刚拿起自己的书看了没几行,眼前的书就变了。
她叹了口气,合上自己的书,拉拢床帐,降下隔音咒,在床上躺好。
“你们听说了吗?格林格拉斯貌似在暑假订婚了。”只听克莱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