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表示支持。
因为作为朋友,她一定会站在对她有利的角度考虑;而作为一个自信又骄傲的女孩,她也一定不会允许自己流露出难受和在意来,不会逼迫喜欢的人,更不会让朋友也左右为难。
因此,她一定会忍耐下难受,赞成他们达成合作。
一想到这个,帕萨莉心里就难过得要命——赚钱和让其他朋友开心的办法有很多,可米莉安的友谊独一无二:她在她刚来学校、十分孤单时,同她成为了朋友;在大家都不理解时,却明白她的难处;更何况,她曾说过,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
而现在,她也一样。
帕萨莉为自己坚定地选择了米莉安而感到高兴——即便这并不算一件大事。
米莉安微微皱了下眉头,又看了眼阿尔法德。
只见阿尔法德看着她们,又撇了撇嘴,拉下了脸,继而站了起来,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表示:“我再去叫一壶茶。”
说完,就走出了包厢。
接下来,下午气氛一直都不太对劲。
阿尔法德比平常更懒洋洋——似乎完全丧失了上午同她们到处逛的兴致,没一会就跟其他偶遇的斯莱特林同学走了,撇下了她们俩。
“到底发生了什么?”返校途中,米莉安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我们因为你吵了一架而已。”
帕萨莉看了朋友一眼,知道如果死不松口——或者一点真相都不透露的话,反而会引起对方的疑心,促使她去问阿尔法德。
而阿尔法德,很可能会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米莉安。
那样一来,事情又会回到原点:米莉安一样不会好受。
“为了什么?”米莉安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不安。
“我不喜欢他对你的态度。”
帕萨莉挑出事件的本质讲,“他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你对还他有感情,我不觉得他不知道。”
“……你直接问他了?!”米莉安有些慌张地问,禁不住两手捂住了脸,指甲扣进了肉里。
帕萨莉见状,立刻把她的手从脸上拉下来,平静而不悦地说:“既然我们三个现在走得近,我就没法目睹你小心翼翼而他视而不见。尤其是昨天决斗课之后,你安慰了他,可他却不拿你当回事。”
这并非谎言。决斗课后,面对米莉安真诚的安慰,阿尔法德的态度算不上令人舒服——虽然也情有可原。
而帕萨莉当时虽然没有(当时也不好)指出来,可并没忘掉那件事。
况且还有许多平时很容易被忽略的小事——比如每次打完比赛,似乎从没有听到过阿尔法德跟米莉安道歉,或者问一句她的伤情。
同为找球手,在比赛中,米莉安免不了得跟他或者其他斯莱特林球员发生肢体冲撞,可帕萨莉不记得有哪次赛后他问过米莉安伤势如何——显然还不如最初不是很熟的时候客气。
因此,今天合约的事终于让她忍不住跟他吵了起来。
米莉安脸红了,一时间失语,过了好久,才有些结结巴巴地低声为阿尔法德辩解起来:“他当时很不高兴……我想他不是故意的。”
帕萨莉不太高兴,不说话了。
米莉安望着她,也沉默了起来——可渐渐地,慌张不安从她脸上褪了下去,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旋即舒展眉毛笑了。
一把挽住了帕萨莉,她以开玩笑的轻快口吻说道:“好啦,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吃苦头也是我心甘情愿,你就别为这个心烦了。说不定苦头吃多了,我也就死心了呢。”
帕萨莉斜了她一眼,看到对方的表情重新变得自信明朗,也忍不住笑了。
然而,令她心烦的事一件接一件。
等将近晚上回到学校、正准备和米莉安去礼堂吃晚餐时,碰到了她新晋的编辑助理。
“嗨,帕萨莉,你去哪儿了?”他一屁股在拉文克劳的餐桌前坐下,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东西来,显然饿坏了。
“霍格莫德,出了什么事吗?”帕萨莉和米莉安对视一眼,有些不安地问。
“哦,没什么,就是上午里德尔来社团了,坐到午饭时才走,下午又来了,还问你去哪了。
他好像有事找你。我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他就坐着等了,还捎带帮我一起审稿。真是个好人。”
助理一边含糊地说着,一边嘴巴里食物嚼个不停。
此时,他的朋友看到了他,过来聊天,他便立刻将帕萨莉她们忘在了一边。
米莉安握住了她的手,抓得有点紧。
帕萨莉却没太在意,而是立刻往斯莱特林的餐桌看去。
此时,阿尔法德正跟马尔福说话,察觉到了她们的目光,往这边扫了一眼,但十分冷淡。
威夫特,卡罗和罗尔他们都在,唯独不见汤姆。
帕萨莉感觉内脏好像被人猛地向下一拽。
“快去吧。”
见状,米莉安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她,轻声提醒,“拿上这个。”
说着,往她手里塞了好几个馅饼,又轻轻推了她一下。
“他一会会来吃晚餐的,” 帕萨莉垂下眼,竭力镇定地说,可心虚和不安却越来越浓。
“别傻了,”米莉安又推了她一下,这次有点着急,小声又快速地跟她咬耳朵:“你忘记穆丽尔的话了吗?斯莱特林的男生就像需要精心打理的礼服长袍,得尽心对待。快去,别让他难受。”
“说不定他是因为别的事情。”帕萨莉努力镇定地反驳,想说服自己不在乎,也想要坐在餐桌前,可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那就去看一眼,如果不在那,再回来也一样。别等到一会晚上参加他们的决斗小组时再解释,那就太尴尬了!”米莉安又推搡了她一下,并给她手里的馅饼施了一个加热咒,“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别吃凉的。”
帕萨莉这才麻木地移动双腿。
霍格沃茨的走廊真长。这是她第二次有这种感受。
第一次是她的跟踪装置报警,斯莱特林球队的人欺负汤姆,她得赶去帮忙。
但不同的是,她这次没有猛冲,只是按照比平常更快一些的步调往目的地走。
除了腿以外,她感觉全身都有些麻木——似乎思想也麻木了。
她不知应该作何想法。
可心却随着逐渐靠近周刊社团越跳越剧烈。
终于,她还是来到了门口。
窗户玻璃透出室内一片黑暗。
没人,她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还是伸出手推了一下门——兴许也是下意识想检查门有没有关好,毕竟不关好门的事情也时常发生。
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向里让了一步。
帕萨莉的呼吸顿时停了一瞬。
接着,又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她走了进去——
这只是为了确认……她告诉自己。
确认什么呢?她没有想。
也来不及想了。
因为借着走廊的灯光,她看到,平常坐的那张桌前,有个人正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再走近一点,她能辨认出他的轮廓和姿势了——他穿着校袍,双手抱胸,正扭过头来看她。
但此时光线不足,她分辨不清他的表情。
“汤姆。”
可越靠近他,越能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令她紧张——甚至害怕的东西。
一种执拗——让她想到了当初在慈善院、他打她之前,他们在走廊上时,他流露出的那种阴沉又不可动摇的固执。
此时,显然,他认出她来了,但没有说话,而是又转回了头,重新看向桌面。
尽管看不太清楚,但帕萨莉能感觉到,他在死死盯着桌子某个地方——就好像那是她。
可令她最慌乱的是,此时她弄不懂他——或者说,无法预测他会怎么做。
毕竟,除了强烈的执拗外,他好像既像把所有的感情包裹了起来,也像是愤怒到了极端,反而显出一种让人十分不安的平静。
得说点什么。
快说点什么。
她催促自己。
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直到对方开了口——
“记得晚上准时到五楼教室参加决斗小组的活动。”
他的声音冰冷,有些沙哑——可能是没喝水的缘故。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
帕萨莉终于回过神了,在他离开社团前赶忙低声解释起来,忍住了冲上去拉住他的冲动:“我看到你很忙,忙着应付周围人和安排决斗小组的事情,就没有告诉你,我能去霍格莫德了。”
“我以为这是小事。以为你不会在意,也不会再有时间来这里。我没想到。”她声音越来越低。
汤姆停住了脚步,帕萨莉提心吊胆地等着,并做好了他会突然发动攻击、或者出口伤人的准备。
可他就背对她站着,许久没有动。
“我很抱歉,汤姆,”见他没有反应,她又小心而愧疚地补了一句。
“昨天早上,维尔比拉夫教授告诉我,艾弗里夫妇和妈妈同意我去霍格莫德,我本来想告诉你,可没有找到机会。”
“之后又看到你很忙,我就想……”
“记得准时参加活动。”汤姆再度开口,却打断了她的话。
这次,他的语气更平静了,连冰冷都没有了,让人更加如坐针毡——她知道他一定很生气。
只是没有爆发出来。
她宁可他爆发——他们打一架,都比这样好。
“去吃饭吧。”好像立马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他吸了口气,话语里稍微流露出了点心平气和。
但话音刚落,他就又大踏步往前走了,迅速穿过一张张桌椅,向门的方向而去,离她越来越远。
似乎不这么做,就无法压抑怒火,以及对她的失望。
这让她的愧疚和不安化为一只铁爪,抓挠得她胸口憋闷又生疼——
慌乱地四下打量一圈后,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手里的馅饼上。
馅饼还是温热的。
“我带了馅饼来,我们就在这里吃,好吗?”她赶忙急切地拔高声音问,向前走了几步,却又不敢太靠近。
汤姆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把手向下转动,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他没有立刻离开。
可也没回头。
帕萨莉心惊胆战地等了一会,最终鼓起勇气走过去,小心地伸出手,慢慢拉住了他。
那只手很凉,比她的凉多了,而且,在被她握住时,猛地抽动了一下——她能感觉到,一瞬间,他想要狠狠甩掉她的手,就像以前那样。
然而,顿了一下后。那只手最终还是安稳地任她抓着不动了。
帕萨莉提着心稍微落回去了一点。
“我们去坐着吧,好吗?”她问,轻轻拽了他一下,没敢贸然去看他的脸。
就这样,他们没有开灯,在昏暗的房间里分吃完了馅饼。
期间,帕萨莉又忍不住低声解释了一遍为什么没能把去霍格莫德的事情告诉他,并诚恳地道歉。
毕竟这事的确是她做错了——而且她也想岔了,以为他不会再来周刊社团跟她一起写作业。
以为他肯定会把她丢到脑后。
然而,他并没有。
这个认知让她感觉心似乎奇怪地颤抖了一下,继而有什么暖融融的东西缓缓蔓延了出来,汇入了汹涌的愧疚感中,竟让她体会到一丝奇怪的甜意。
可她没有多想,因为对面的汤姆依然非常不高兴——十分反常的沉默就说明了这点。
思索了几秒,她开始分享自己今天的经历:去了哪些商店,买了哪些东西,吃了哪些东西。
不过省去了为米莉安和协议,同阿尔法德大吵一架的事——毕竟这涉及朋友的隐私。
汤姆仍没有说话,但帕萨莉感觉得出来,他渐渐消了气。
等她说完,他就立刻状似漫不经心地揉弄着包裹馅饼的包装纸再次开口,不过语气听上去仍然很冷淡:“快到中午的时候,威夫特说你去了霍格莫德,我以为你是跟布莱克及沙克尔偷溜出去的,也以为你过了中午就会回来。”
这话好比拿衣服还是枕头之类的软东西打了她一下,让帕萨莉有些懵,眨了好几下眼睛,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