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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问题，不方便回答，姜见凌故技重施，继续装傻。

她努力瞪大眼睛：“川，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边牧大姐哼了一声，直直盯着眼前的两人，似在等她们主动交代。

在这般沉默的对视中，姜见凌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她倒上一杯凉白开，递到林长川嘴边。

“川，有什么烦恼，讲给知心大姐听听？”姜见凌循循善诱。

“烦恼谈不上。”林长川幻化出一只爪子，在自己的毛发中一顿翻找，很快找出一份文件。

爆米花味的爪子把文件递到姜武二人面前，林长川威严而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这是我的任务计划书，希望你们配合。”

她清清嗓子，准备朗读计划书的内容。

说时迟那时快，姜见凌一爪子拍下文件，接着一屁股坐过去，连爪子带文件，一齐按在身下。

林长川试图发出谴责，可姜见凌谴责的声音比她还迅速：“川，你这是想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不！仁！不！义！”貅武哼哼哈嘿，热情捧哏。

“这话从何说起？”林长川额间的白毛火苗皱起。

“我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保密人。”姜见凌说道，“本人只负责保密，不参与你们家庭内部的任何算计活动。”

林长川：“这不叫算计，这叫——”

“——叫‘为了她们好’。”姜见凌迅速握住边牧大姐的嘴筒子，“我懂，只是叫法不一样而已。”

林长青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选择独自留在紫元界，而今晚接连套娃后，林天佑和顾岩也打算背着林长青留下，等木已成舟再来挑明。

林长川预判了她们的选择，打算将计就计，反将她们一军，送林天佑和顾岩出去。在她看来，自己一狗留下陪妹妹，已是绰绰有余了。

白毛火苗又皱巴了几下，林长川眼神微动，谴责道：“凌，你竟然偷看我计划书。”

“川，你讲话好过分。”姜见凌不满道，“我就不能预判你的预判吗？”

天地良心，姜见凌这次确实没有偷看，她只是太熟悉边牧大姐的心眼子，林长川近来跟巫鬼族联络密切，十有八九是想好了算计之策。

林长川嘁了一声：“你确定不参加我们的计划？”

“不参加。”

姜见凌使出超强马赛克幻术，往屁股底下的计划书一糊，然后才将资料递给林长川。

在摆脱慊疑方面，姜见凌是专业的。

“当然，我们会保密的。”姜见凌露齿一笑。

与此同时，貅武做出拉拉链的动作，示意川姐放心。

“行。”林长川重新将文件藏到毛发中。

姜见凌搓搓手：“川，有什么要我转达的吗？”

“嗯，有。”林长川想了想，说道，“告诉明的大姐，多保重自己，不要跟反派硬碰硬，我们等得起。”

姜见明的大姐，那不就是自己？

姜见凌嘿嘿一笑，熟练地伸出大黑手，往林长川身上摸去。

“她会的，你们也要保重。”

☆

传送阵的图案再次在蘑菇天台聚起，林长川迈着矫健的步伐，奔向下一个目的地。

送走边牧大姐后，姜见凌和貅武彻底收起了礼物，准备改日再玩，她们有预感，套娃队列还没有结束。

但是吧，所谓“意外”，总是发生在意料之外，越是主动去等，反而许久等不到下一位嘉宾。

半小时后，貅武挠挠脑袋，准备继续玩九十九连环。

姜见凌深吸一口气，她想到这半小时的沉没成本，越想越不甘心，所以决定继续干等。

于是她又干等了一小时。

皇天不负干等人，当蘑菇钟走到05:50时，天台上嗖的一下现出传送阵的阵法。

姜见凌虎躯一震，来了！终于来了！这次套娃的会是谁呢？！

微光散开，显露出阵法里的人形，姜见凌神情振奋，努力往人脸看去。

白色的刺猬头，辣眼的羽绒服，多么熟悉，又多么亲切。

“师娘？！！”姜见凌惊讶到破音，“你也来套娃？”

貅武也惊讶地张大嘴巴，上次大家商讨时，白白是确定要跟她们一道出去的。

她和姜见凌对视一眼，难道计划有变？

“什么套娃？”白莫挑挑眉。

“……”姜见凌打量了师娘几眼，谨慎道，“这个不能细说。”

“那就粗说吧。”

姜见凌选择暂时保持沉默，片刻后，她反客为主，问道：“师娘，今天怎么这么早？”

“有正事。”

白莫伸手在虚空里一抓，抓出一张传单：“这个，刚刚在大家门前捡到的。”

她示意姜见凌看看，姜见凌接过传单，念道：“‘吾辈爱演戏’音乐剧招新活动正式开启，5月1日早上六点半，蘑菇树林大广场不见不散。”

相比之前的传单，多了时间日期和地点。

“日子定下了。”白莫说道，“去凑热闹吗？”

“当然要！”

姜见凌冲进屋内，用三秒快洗模式完成洗漱，然后往她师娘背上一跳：“出发！”

她师娘的藤蔓还是如此稳固又高效，一个眨眼，她和貅武就乘坐藤蔓来到招新现场。

时候虽早，大广场周围却已聚集了近百人，还有五位巫鬼族，还有为数不多但跟着凑热闹的伽墨。

紫元界先前有十六位伽墨，她们擅长分身和吵架，生生演出了六百位伽墨的架势，后来经过五仁之力的鞭打，伽墨们不得不召回分身，聚集力量，在被巫鬼族挤走之前挣扎一番。

当然，并没有挣扎出特别明显的结果，巫鬼族的数量渐渐增加到十位，纯伽墨还余下五位，最后一位比较特殊，半鬼半墨。

被巫鬼族挤走的伽墨无处可去，经过漫长的新手期任务后，又汇聚到其她伽墨身上，所幸她们的意识能够融合，不会出现自己跟自己吵架的情况。

除了这位半鬼半墨的。

用御丰的话来说，伽墨是非常出色的修补匠，她在吸食瘴气期间，阴差阳错地聚起了人间界飘散的残魂，为巫鬼族的诞生奠定了基础。

而五仁之力，极大加快了巫鬼族的诞生速度。

不巧，这位半鬼还没被伽墨修补完毕，她有小半幅魂魄落在外界，在经过五仁之力的催熟后，就成了一半巫鬼、一半伽墨。

她们对身体的切分非常均匀，各占一半，但在鬼生决定方面，时常会出现分歧。

眼下，她们一边跟自己吵架，一边跟旁边的大姐吵架。

“我先来的！我才是第一个！”伽墨说。

“招新范围应该没有伽墨吧。”大姐面上很疑惑，魁梧的身体却以不容拒绝的姿态，高调站到伽墨前面。

“这条没有写哦。”半鬼温和地回答完大姐的话，转着眼珠朝伽墨喊道，“喂，你语气不要这么差好伐？”

“我能有什么好语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细。”伽墨理直气壮，“更何况，我这是在提出合理质疑，这人凭什么插队？”

“就凭我没素质。”大姐答得坦然。

伽墨一噎：“不行，你让开，我先上。”

“如果我不让呢？”

“那我就再也不吃瘴气了！”伽墨恶狠狠地威胁道。

“不啊，我要吃啊。”半鬼对应的那半张脸，嘴巴吸溜了一下。

“……”

右边，是流口水的半鬼，前边，是强行插队的大姐，后边，则是忍气吞声、没有一丝反抗精神的队列。

这一刻，伽墨深深懂得了什么叫恨铁不成钢。

她把自己那半边身子转过来，正对排队的人群，质问道：“你们没看到有人插队吗？”

“看到了。”她身后的小孩姐说道。

“那为什么不劝阻？”伽墨掷地有声，“你们不是最讲文明的吗？”

小孩姐嘴巴一咧：“因为我们更想看你吃瘪。”

有理有据，排队人群整齐点了点头。

小孩姐说道：“别着急，就算第一个面试，也不一定就能入选，听说招新标准很高呢。”

伽墨心里稳了不少，她得意地看向插队者：“听到没？”

大姐啧了一声：“人家说的是你，你不会没听出来吧？”

伽墨木着脸看向小孩，小孩又咧嘴笑了起来，友好而残忍。

好在，吵架场面没有持续太久，头麦妖提前抵达招新现场，满意地看着等待面试的人群。

高矮胖瘦，年老年幼，应有尽有，非常适合她们的群像音乐剧。

她来到队伍最前方，看向第一位大姐：“大姐，怎么称呼？”

大姐往身后一看，排队的人约莫有三十位，她觉得说了名字考官也记不住，便道：“你就叫我‘劁猪的’吧，好听好记。”

头麦妖竖起大拇指：“好咧，劁猪的大姐，咱先来个经典唱段？”

“行，哪一段？”

“‘吾辈爱自由，勉励自由一杯酒’，预备，起！”

劁猪的大姐清清嗓子，朗声唱道：

“吾辈爱吃肉，勉励姊妹多吃肉。补血养经健体魄，素食岂能够？愿君脾胃佳，增肌提力摒弱瘦。愿安作同俦，荡海拔山争自由。”

一曲既罢，鸦雀无声。

头麦妖脑子一嗡，她想问大姐改了多少词，或者说保留了多少词，但这个问题，在大姐震天撼地的唱功面前，好像没什么意义。

“怎么样？”大姐面上得意。

“啊……”头麦妖还在震撼之中。

大姐眉飞色舞：“我们那儿劁猪的都这么唱，隔壁卖馒头的还有一版‘吾辈爱碳水’，我也会唱。

“吾辈爱碳水，蘸点肉酱更开胃——”

完全不在调上的歌声再次响起，声音惊天动地，有防备的观众迅速捂住耳朵，试图抵抗这可怕的嗓音。

“够了，足够了！”头麦妖回过神来，连忙劝阻道，“我懂了，你还有什么要展示的吗？”

“有有有。”大姐神情兴奋，撩起袖子显摆自己的二头肌，“我有的是力气。”

“嗯，非常强壮。”头麦妖伸手捏了捏，客观评价道，“要力气有力气，要唱功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