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就可以了,灯...绀野太太。”本多恒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为了隐藏实力,他特地多花了十几分钟装模作样,此刻站起身子来,对着旁边捧着肚子的女性说起话来,“过段时间就上上润滑油,好好保养下,以后不容易出问题。”
“还是本多老板的手艺好,”女性笑吟吟地夸赞起来,“儿子读书也好,大家都说他以后能去东京呢。”
“不不不,”本多恒一挠着头,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余光瞄到了女性那隆起的腹部,眼神一暗,但很快就恢复一副傻笑的样子,“一辉那小子也差不多要回家了,”他提起自己的工具箱,“我先走了。”
“再见,啊...说起来,”绀野太太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要是碰见巡警先生,麻烦帮我问一句,我家的钥匙到底有没有人看见啊?让他别顾着和朋友喝酒...”
“好好好,话说巡警先生还有朋友啊?”
“你这话也太失礼了,本多老板,据说是他的老同学,这次特地从函馆过来的...啊啦,走这么快吗...一辉不是会自己做饭的吗,真是的,”绀野太太对着逐渐变小的身影,无奈地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微末的惆怅,“...真是老样子啊...”
本多恒一快步走回了家里,手心的湿滑已经要握不住工具箱的把手,幸好一路上没有遇见人,要不然对方肯定会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一大跳,他僵硬着身子将行李箱放在柜子上,在自家的玄关蹲下身子,脸深深地埋在掌心里。
巡警从函馆来的老同学...本多恒一的喉头滚动,紧张在他的胃里翻涌,带着难以言喻的瘙痒,是警校的同学吗?是真的来访友还是借着访友的借口来查案?本多恒一心知肚明,他是个蹩脚的抢劫犯,突然出现的尸体打乱了他的所有部署,这些年他一遍遍在梦里回想着自己到底在现场遗留了多少痕迹,血指印,脚印,证人的证词,打结的方式...一之濑朔的事业规划让他明白了自己到底有多么粗心大意。
要是真的是...本多恒一的额头滴下一滴冷汗,面前的地面已经出现了一团深色的水渍,那他会被抓回去,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吗?因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他甚至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而霓虹的执行效率,他很有可能是倒计时着不知道何时会到来的终结,在恐惧中煎熬地呼吸。
而且...本多恒一深呼吸了几下,扶着旁边的柜子带着蹲麻了的腿,慢慢地站了起来,要是自己被抓了的话。
一之濑朔会怎么样?
他会被贴上杀人犯的儿子的标签,在陌生人的指指点点下度过羞耻的一生。
“我回来了——老爹你咋了?啊?又去灯子阿姨家了...不,现在是绀野太太了,可惜了,你俩之前还挺有好感的样子,嘛嘛嘛,想开点,以后没准还有机会认识好女人的...我给你倒杯酒呗!啊,明天?哦,我再去趟学校就好,你看见录取通知了,我们差不多可以准备出发去东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