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布莱丝做了个“走”的手势,显然她打算跑路了。
虽然不知道布莱丝怎么想的,但尼姆拉还是跟上了她。可惜两人的运气并不好,刚走了几步,那边有个男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三个男人此时是围着一口锅坐在那里,发现不对劲后,有个男人就站起来往这边走了过来。
现在跑的话很容易两个人都被发现,于是布莱丝忙让尼姆拉躲起来,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那个男人很快追了过去。
没多久,布莱丝就被抓住了。那个男人粗鲁地抓着布莱丝的头发,把人狠狠拖回到了这边。
尼姆拉就躲在暗处,双眼紧紧地盯着这些人。
她开始有些明白布莱丝为什么会害怕了。
那个男人抓住布莱丝后,就一脚将她踹倒在了地上。然后他整个人扑了上去,开始撕扯布莱丝的衣服。
其他两个男人就在旁边看着,嘴里说着污言秽语。这样过了会,他们又转头搅了搅锅里煮着的食物。
显然他们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
而尼姆拉,她死死地瞪着这几个男人,手掌都快被她掐出血。
她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她不会一个人逃跑,她要跟布莱丝一起活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压在布莱丝身上的男人突然不动了。下面的布莱丝也没动,看不出来她到底是死是活。
另一个男人发现了不对劲,他走了过去,只是刚走到一半,他的身后突然有个人冲了过来。
当他回头的时候,一把刀捅进了他的后腰。
尼姆拉恶狠狠地盯着他,她的双手都是血,血腥味让她变得兴奋,甚至无所畏惧。
在两人的身后,原本坐在锅边的中年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就在刚刚,尼姆拉从后面割开了他的喉咙,悄无声息地杀死了他。
尼姆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生的杀手,从她握住刀的那一刻起,她就清楚地明白了。
眼前这个被袭击的男人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但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因为他的胸口又被插进了一把刀。
这个男人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了一张满是血迹的脸。
布莱丝站在那里,她满嘴都是血,见这个男人看过来,她张开了嘴,“呸”地一下把嘴里的血肉吐到了他脸上。
随后布莱丝就握住匕首在他胸口拧了一圈,这才狠狠把刀拔了出来。
“禽兽不如的东西!”她骂道。
尼姆拉也把刀拔了出来,这具尸体就在两人面前轰然倒下。
尼姆拉看向了另外一具尸体,那个袭击布莱丝的男人已经死了,他被布莱丝咬破了喉咙,死得挺惨的。
布莱丝和尼姆拉相互看着,谁都没有说话。
布莱丝还在喘着粗气,她明明满脸是血,神色疯癫,但她的眼神却是那样平静。
如同暴风雨的落幕。
布莱丝对上尼姆拉的眼睛,她笑了下,“没想到你也挺不赖的。”
尼姆拉抿了抿唇,没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怕他们吗?”布莱丝一边说,一边带着尼姆拉走到了火堆边。
锅里还在冒着热气,尼姆拉顺着布莱丝的视线看过去,下一秒,她就脸色剧变。
锅里有一条胳膊,人的胳膊。
“比战争更可怕的是人心。不要相信任何人,尼姆拉。”布莱丝郑重地说:“最好连我也不信。”
……
之后布莱丝和尼姆拉在这个村子里找到了一些食物,她们在村子里住了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
布莱丝打算去最近的城市,看看能不能找机会离开这个国家。
她已经不对这个地方抱有任何期待了。
尼姆拉一直跟着她,之后的一路,她们也碰到了很多危急的情况。但幸好她们两个都下手够狠,这才跌跌撞撞地活了下来。
短短几天,尼姆拉见了太多的死人,他们很多人不是死于战争,而是死于内斗。
更让尼姆拉感到愤怒的是,许多女孩在死亡之前遭到了非人的对待,她们大部分都在逃亡中被家人抛弃,要不被家人“送”给别人换取食物。
在这个国家,女孩的命太低贱了,她们就是战时的储备粮。
尼姆拉跟着布莱丝避开人群躲躲藏藏,两个人终于进了城。这个城市叫瓦桑,属于中小城市,这边有火车可以去大城市。
但是事情并不顺利,因为一进城,两人就发现,这个城市安静得诡异。
两人一路警惕地来到了广场,一股难闻的气味飘了过来。而等一看到广场上的场景,两个人顿时愣在了那里。
这个广场上立着很多柱子,这些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当然,现在她们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具具被焚烧的尸体。
之后布莱丝和尼姆拉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群人团团围住了。
两人被抓了起来,关押在了一个屋子里。
这个屋子里还有几个人在,她们都是一些年轻的女孩。
然后布莱丝就从她们口中听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就跟布莱丝猜想得一样,那些被绑在柱子上焚烧的都是女人,而且是单身女人。
这里的人认为战争就是女人带来的,是女人带来了祸患,所以她们必须献祭自己的生命。
每隔一段时间,这里的人都会献祭一个女人,大部分都是被迫的,也有一些是自愿的。
那些自愿的女人十分厌恶女身,她们觉得自己的不幸都是因为她们是女人。她们希望早点死亡,在下辈子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不过被关押在这个屋子里的女人显然都不是自愿的,她们只希望下一个被献祭的不是自己。
“我们应该想办法逃走。”布莱丝跟大家说。
“你以为我们没想过吗?”有人抽泣着说:“但是逃走的那个女孩很快就被抓了,第二天她就被献祭了。”
布莱丝跟尼姆拉对视一眼,“……”
她们能够感受到这些女人的恐惧,但不管怎么样,她们两个肯定是要走的。
只是两天过去了,布莱丝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门口一直有人守着,而且她们得到的食物又难吃分量又少,大家都处于半饥饿的状态。
第三天的时候,外面的人决定了下次献祭的人选。很不幸的,布莱丝被挑中了。
因为有人偷偷告诉送餐的人,她说布莱丝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如果不献祭布莱丝,布莱丝肯定会找机会逃走。
于是布莱丝就成了下一个献祭者。
不过这是危机也是机遇,因为在成为献祭者之前,布莱丝还能单独吃一顿饭。那些人觉得作为献祭者一定不能有太多的怨气,所以布莱丝有什么要求他们都能尽力满足。
布莱丝就说她要跟尼姆拉一起吃最后一顿饭,因为尼姆拉是她唯一的妹妹,她想在最后的时光都跟妹妹待在一起。
那些人同意了。
布莱丝跟尼姆拉沉默着吃了一顿饱饭。在这个过程中,她们也完成了一场无言的交流。
布莱丝用手指在桌上写了她的计划,她们决定趁这个机会逃走。
这个时候,外面看守她们的只有一个男人。布莱丝拉开衣领,走过去敲了敲门。
“我感觉自己有点不舒服。”布莱丝轻声说。
过了会,那个男人开了门。
果然一打开门,男人的视线就落在了布莱丝的领口处。
这个男人很快就明白了布莱丝的小心思,虽然布莱丝注定要死,但他不介意在她死之前给她一点“安慰”。
他觉得这个女人会感激他的。
于是这个男人就跟布莱丝进了屋里。
几分钟之后,布莱丝跟尼姆拉出来了。
尼姆拉的脸上溅到了一些血,她随手一擦,便跟着布莱丝迅速潜入了黑夜里。
此时是凌晨三点,再过两个小时,就是布莱丝被献祭的时间。
之后两个人一路奔逃。
只是两人对这个城市都很陌生,逃亡并不顺利。
半个小时后,那些人追了上来。
“……我们分头走,如果能找到火车站,就在那里等。”布莱丝这样说。
尼姆拉并不想跟她分开,可是现在情况危急,分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而两人分开后没多久,那些追捕的人就朝着布莱丝的方向去了。
尼姆拉知道,布莱丝再一次救了她。
可是为什么呢?她值得她这样做吗?
明明不久前,她还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尼姆拉在暗夜里疾奔,她迫切地想要找到什么人,想要她们帮一帮布莱丝。
如果当初那些血天使救的人是布莱丝就好了,布莱丝才是那个值得她们救助的人。
不知跑了多久,尼姆拉突然撞见了一群人。
这些人都是女人,她们一副士兵的打扮,一看就不是塞吉维克人。
手电筒的光打在尼姆拉脸上,她听见为首的军官用帝国语说:“……是个塞吉维克小孩。”
尼姆拉已经不想去管她们是什么身份了,她只说:“求求你们救救布莱丝!她快要死了!”
那个军官看着她,“怎么回事?谁是布莱丝?”
后面尼姆拉知道了,这是一支西西路獴的雇佣军,她们是洛贝利亚请来的帮手,专门来杀塞吉维克人的。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尼姆拉想,她碰到的那些塞吉维克人不该死吗?他们杀了那么多同胞,却没有人阻止他们,谴责他们。
曾经尼姆拉以为是敌人的人却一再帮助了她,曾经她以为是同胞的人却一再伤害了她。
尼姆拉终于知道,谁对她好,谁就是她的朋友。谁对她恶,谁就是她的敌人。
不分国籍,不分人种。
……
有了尼姆拉带路,这支雇佣军很快来到了广场。
可惜她们似乎来晚了一步,一具刚刚被焚烧完的扭曲的尸体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尼姆拉呆呆地站在那里,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思考。
她的灵魂她的心,它们在一瞬间变得空洞。
她感觉到了冷冽的寒风,它穿透她的灵魂,让她仿佛坠入地狱。
但是下一秒,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尼姆拉。”
尼姆拉愣愣地转过身,布莱丝就站在那里,她还好好的。
这一刻,尼姆拉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她朝布莱丝扑了过去,然后狠狠地,抱紧了她的身体。
怀中的触感如此真实,尼姆拉终于确信,布莱丝还活着!
尼姆拉的眼中流下了热泪,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她又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这里有布莱丝。
布莱丝也抱紧了尼姆拉,她安慰地拍着尼姆拉的背,想要给她更多的力量。
布莱丝本来又被关进了原来的屋子,是那些雇佣军找到了她们,把所有人都放了出来。
至于那些搞献祭的人,他们大部分都被雇佣军射杀了,还有几个逃走了。
一切稳定下来后,尼姆拉问布莱丝,“……他们为什么会放过你?我还以为……”
听到这个话,布莱丝愣了下,然后她就指着自己染血的裤子笑,“哦,这是因为我刚好来月经啦!”
那些人觉得女人来月经代表不祥,不能让她献祭。然后那群人当中就有个女人勇敢地站了出来,她说她愿意为塞吉维克献身。
最后她就如愿被献祭了。
尼姆拉听了:“……”
果然找死是拦不住的。
……
这个事解决之后,布莱丝和尼姆拉就暂时加入雇佣军的队伍。毕竟跟着雇佣军们可比她们自己乱跑安全多了,而且这些雇佣军全是女人,相处起来也不会不方便。
也是这段时间,尼姆拉知道了布莱丝的过去。
布莱丝的出身还不错,她大学是在奥斯特维亚帝国读的,毕业后她也留在了帝国。
工作后不久,有几个塞吉维克人接触了布莱丝,他们给布莱丝洗脑,让布莱丝去做间谍。
“一切都是为了国家。”那些人这样说。
因为布莱丝的外貌很不错,那些人就让布莱丝去引诱帝国的高官,为他们谋取利益。
一开始,布莱丝充满了热血,她也确实按照那些人说的去做了。但渐渐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