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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潮与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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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很快陷入了爱河,并在不久之后,两人顺利结婚了。

那个时候派索克一直觉得自己特别幸福,她跟丈夫一起做研究,一起探讨学问,除了夫妻这个身份外,他们似乎还是心灵密友。

博士毕业之后,两个人进入了同一家研究所。他们合作了一个项目,派索克为此付出了很多,她常常泡在实验室里,直到她累到流产了,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

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派索克自然非常伤心。本来她以为自己能够得到丈夫的关心和理解,但没想到,她得到的却是丈夫的冷漠与责怪。他觉得这都是派索克的错,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他甚至要求派索克辞去这个工作,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家庭上。

第一次听到丈夫这个话的时候,派索克满眼不可置信,“你知道我们的研究很重要……”

“是的。”她的丈夫这样说:“但是你已经结婚了!派索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娶你?别人的丈夫都能得到妻子很好的照顾,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甚至还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派索克看着她的丈夫愤怒地指着她,朝她发火,仿佛他遭受了非常大的委屈。

那么她呢?结婚之后,她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这些事她结婚前都没怎么做过,但是为了这个丈夫,她学了很多,也做了很多。而现在,他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她的付出抹得一干二净,仿佛他穿的衣服会自己变干净,仿佛他吃的饭会自动出现在他面前。

如此傲慢,又如此理所当然。

这一刻,派索克对她的这个丈夫失望透顶。

其实细细想来,生活中的细节早已告诉了她真相,只是她甘愿蒙蔽自己的双眼,甘愿沉浸在这虚幻的爱情里。

好像她真的是幸福的一样。

对派索克来说,辞职是完全不可能的,她付出了很多努力才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没有任何理由能让她放弃自己的工作。

夫妻俩的关系由此一度降到了冰点,就连他们的研究,也一度陷入了停滞状态。

冷战了一段时间,派索克的丈夫终于先过来道歉了。他不得不承认,他十分需要派索克,没有派索克,这个研究就无法很好地进行下去。

派索克也顺着台阶而下,毕竟她也无法放弃这个研究。不管之后他们俩的结局如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个研究搞完。

于是两人又继续泡在实验室里。几个月后,派索克终于有了新发现,这个新发现使得他们取得了至关重要的研究成果。可以说,没有派索克的这个新发现,他们的研究就不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而这个研究告一段落后,派索克的丈夫包揽了后续的整理工作。等他整理完他们的研究资料,他就会以两人合作的名义发表。

派索克相信了他,即使之前有过矛盾,派索克也不愿相信她精心挑中的丈夫是一个品德卑劣的人。

可能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应该会是一个好的研究员。

在两人的研究成果即将发表之前,派索克的丈夫意外遭遇了事故。这场事故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也让派索克因此消沉了很多日子。

直至三个月后,派索克才重新振作了起来,她想完成丈夫的遗愿,将他们的这个研究成果公布于世。

她进入了丈夫的工作室,在那里,她找到了那份已经整理好的待发表的研究论文。

派索克一页页地翻看过去,每一页,都能勾起她的回忆。他们之间其实也是有着美好回忆的,或许,有时她确实不应该表现得太过强硬……

这个念头在派索克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戛然而止,因为在这篇论文中,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她派索克的名字,这上面只有她丈夫的名字,而她为这个研究做出的努力,却被彻底地抹去了。

这一刻派索克就想,她是个多么可笑的人啊……当她沉浸在过去的感情中无法自拔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可以做出如此绝情的事情。

让她大开眼界,也让她甘拜下风。

幸好,他已经死了,不然派索克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由于丈夫家的家庭条件很优渥,他的突然离世也让派索克继承了一笔不小的遗产。这个时候派索克已经彻底打破了对婚姻对男人的幻想,余生她都打算自己一个人过了,她会继续做自己的研究,这样快乐地,心无杂念地过一辈子。

然而,就算是这么简单的愿望,派索克也无法轻易实现。由于不断受到战事的影响,研究所的项目缩减了不少,许多研究员也由此被解聘,很不幸的,派索克就是其中一个。

当工作职位紧张的时候,女性研究员就成了最好的解聘对象。他们会用各种理由解雇你,并且告诉你,你对研究毫无帮助,结婚生子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女人总是成为时代的牺牲品,但没有人会去认真想,为什么牺牲的总是女人?一直,永远,总是女人来承担这一切?

当然,也有女人一马当先的时候,比如需要背负骂名的时候。那个时候女人的名字,那么大、那么鲜亮,总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虽然失去了工作,但派索克并没有因此郁郁寡欢。毕竟她拥有过那么绝情的一个丈夫,再遇到其他事,要克服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困难了。

于是在三十八岁那年,派索克回到了位于小城法切塞的故居。这几年,她的亲人相继离世,她们留给了她一笔不小的财产,还有在法切塞的这栋颇为气派的楼。

这栋楼有一个独立的院子,把院门一关,派索克就可以专心窝在家里搞研究。本来她以为平静的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没想到两年后,国内的形势愈发动荡。几座大城市开始限制平民进入,各地的暴力事件不断扩张和升级,没多久,这股动荡便蔓延到了法切塞。

法切塞的女子学校被迫关闭,恰好派索克的邻居里就有女子学校的学生,见孩子们不能再上学,派索克就觉得特别惋惜。

某天晚上,两个女孩偷偷来到了派索克的家里。她们听闻派索克是一位优秀的物理学家和化学家,便想一起过来跟她学习。

当然,该付的学费她们都会付的,还有平时她们也可以帮忙打扫屋子,只要派索克能收下她们。

虽然被迫中断了学业,但女孩们还是想继续学习下去。她们确实不愁吃不愁穿,可一直待在家里的话,人很容易变得颓丧。

在女孩们的多次请求下,派索克同意了。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因为一旦她答应了这件事,就意味着未来她需要承担更多。

不过派索克始终没有后悔过这个决定。

这几年,过来求学的女孩们又多了不少,大家会待在派索克的家里,一起学习,一起做研究。学习的时光会让她们忘记外面的混乱与纷争,让她们可以静心下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一直感到焦虑和不安。

然而她们没想到,猎巫运动再一次兴起了。它就像一场不可控的风,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吹向了法切塞,根本没有给大家反应的时间。

就在今天下午,一群疯狂的人闯进了派索克的家里。他们说她是个女巫,是她操控了这些年轻的女孩们,让她们变得不再听话安分。

他们说这些年轻的女孩就该通通去嫁人,学习只会毁了她们,让她们丧失做家务的能力。

他们还说派索克会邪恶的法术,她就是用这种法术杀死了她的丈夫,夺取了他的财产。

他们说他们要审判派索克,就在第二天的早上,在法切塞最大的中心广场。

……

半兽人们五感灵敏,虽然她们离得远,但蕾佳的话她们全听在了耳里。

听到这,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啊???”

“这话都有人信啊?”纱卡一脸惊奇地说。

梅拉尼瞅她一眼,哼笑一声说:“当然喽,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蠢货占了大多数~”

纱卡叹了口气,“也是哦。”

……

这边派索克被带走以后,女孩们顿时感觉非常无助。一是因为她们的老师被抓走,让她们一下失去了主心骨,二是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

这就是猎巫运动的另一个目的,杀死几个最不听话的,以此来恐吓更年轻的女孩们。

当社会动荡,经济下行的时候,男人们就需要更多的岗位来生存。而逼迫女人让出她们的岗位,是男人最擅长做的事情。

知识就是核心竞争力,要猎巫,就要从这些有学识的女人身上开始。

幸好派索克的学生们很快从慌乱中冷静了下来,她们开始寻求解决的办法。这个时候有个女孩突然想起,“或许我们可以求助‘血天使’……”

对于“血天使”的传闻大家其实都有听过一些,但很少有人会真的相信。毕竟这种“天降正义”的传说太过于理想化了,有种不太现实的感觉。

但这会,女孩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她们只能急病乱投医。当然,她们也得为此承担一定的风险,谁知道那会不会是一个危险的陷阱。

“我来写这个信吧。”蕾佳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你们就先回家,安静等我的消息。”

蕾佳就是最先过来请求派索克教学的学生之一,老师会被抓走,她们也有一定的责任。而现在,她能为老师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我们也一起吧!不能只让你冒险。”其他女孩纷纷说。

蕾佳摇了摇头,“我们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我们应该保留我们的力量。即使我跟老师不在了,你们也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按自己的意愿活下去。”

蕾佳的态度很坚决,女孩们只能强忍着眼泪同意了。

蕾佳的话确实没错,她们现在太弱势了,她们只能忍耐下来,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等女孩们各自回家后,蕾佳写好了求助信,说是信,其实是一张纸条。蕾佳把纸条折叠好,然后她独自一人来到了一条街上。

这条街上人不多,但鸽子却很多,它们正在到处觅食,见到人也不怕。

寄信的方式是吹哨子,蕾佳按刚刚那个女孩说的方法轻吹了几声之后,便提气等在那里。

说实话,这一刻她的心情是十分忐忑的,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也有可能“血天使”的传说本身就是一个谣言,她可能什么都等不到。

但是没一会,有只鸽子飞了过来,停在了蕾佳的肩膀上。

它在蕾佳的肩膀上跳了两下之后,又很自然地跳到了蕾佳的手上。蕾佳忙伸出一只手托住它,本来她以为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鸽子,没想到这只鸽子突然朝她撅起了屁股,并且它的屁股还打开了一条缝。

看到这条缝,蕾佳灵机一动,动作飞快地就把那张纸条塞了进去。而等她塞完纸条,那条缝就消失了,她手上的鸽子梳理了一下羽毛,很快就振翅飞走了。

蕾佳的心脏砰砰地跳着,她的手也激动得一直发麻。“血天使”的传闻很有可能是真的!不然没有办法解释这种巧合,这种设计实在太精妙了,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她做了什么。

蕾佳猜测吹哨子很有可能只是传讯的其中一种手段,只要掌握节奏,不管是拍手、跺脚或是其他击打声音,应该都能吸引到那只特殊的鸽子。

现在,信已经寄出去了,接下来蕾佳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了。

但愿命运女神,能够站在她们这一边。

……

命运女神确实眷顾了蕾佳,她为她们这些无助的女孩们送来了血天使。

在听蕾佳说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后,血天使们就去关押派索克的地方查探了一下。派索克目前的状态还可以,她看起来似乎很冷静,因而血天使们就不急着把她救出来。

她们也在等待时间,等待公众审判的那一刻。

这样到了天亮。

法切塞中心广场上的火刑架已经搭了起来,许多柴火堆放在它的周围,等待着燃烧的那一刻。

这个场景如此荒谬,但却又真实发生了。

民众们聚集起来,有看热闹的,有趁机作乱的,闹哄哄地挤满了整个广场。

没多久,今天要被审判的对象,派索克就被带了过来。

无数双眼睛盯着派索克,但派索克的内心却很平静。没有必要跟愚昧恶毒的人讲道理,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离他们,如果远离不了,那她就平静地接受命运。

两个男人拖着派索克来到了火刑架前,这次猎巫运动的发起人纳尔逊就在大家面前宣读派索克的“罪证”。

当然,一条一条,全是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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