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方华不来了？”斤羽一惊，这可是音乐节请的，最大牌的明星，准备压轴出场的。

好多广告商也是冲着他来的，如果知道马方华不能来，恐怕广告部那边压力会很大。

何编导无奈的叹气，“可不是吗？我跟那边已经吵了一架了，但骂的再凶又有什么用，人家不能来就是不能来。”

“是我们跟他们签了合同，给了订金吗？不然总得有个说法吧，海报都贴了，电视上的广告也出了，他说不能来。”

斤羽其实早就想问了，台里请明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副藏着掖着的作派。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共事，何编导显然已经十分信任斤羽，有些事也该让她知道了。

“我们电视台下头，有好几家运营的公司，有些是直属于台里的，也有些是台里和一些人合资的。”

什么一些人，直接说领导就好了，斤羽在心里吐槽。

“像请明星商演这种事，都是直接找星光公司，让他们出面去签合同请人。我们只签一个总包合同，到时候给钱就行了，不用管具体的事。”

还有活动公司，不管干点什么外展内展的活动，都得找他们定制展板，喷绘，横幅等等。

说白了，电视台总有一些钱要给人赚的，为什么要给外人赚，不如给自己赚。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电视台给公司一百万，公司成本八十万，赚了二十万，公司有领导的一半股份，那领导就能赚十万。

这属于约定俗成的事，但是肯定不会对外宣扬，就算是内部职工，也不是人人都知道。

但斤羽，明显已经不属于普通员工的范畴，所以何编导直接给她讲明白了。

“我懂了，都是自己人，所以骂也没什么用。”既然请明星签合同的星光公司是自己人，那你让他们赔岂不就是让领导赔。

谁敢开这个口，不想干了吗？

所以何编导只能骂骂人，然后跟他们一起补救。

“他们已经在找其他人了，总得要一个大明星压轴。但我们这边，也得搭把手，安抚好广告商。”

至于观众会不会退票，那就没办法了，总不能可能一个个去跟观众做工作。

只希望重新定下来的明星，有更强的号召力吧。

许盼得得的跑去江瑶路过的地方等着，“江主持，您听说了吗？音乐节搞不好要黄呢？”

江瑶根本没停下脚步，任由许盼跟她打完招呼再一路跟着她八卦别人的消息。

可能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内容，江瑶稍慢了一点，“台里下了那么大的力气，怎么会黄呢？”

“马方华不来了。”许盼一听有戏，赶紧凑得更近了一些。

江瑶抿着嘴，微不可闻的笑了一下，还真以为她是猴子变的，无所畏惧呢，原来一样会失手。

微微低头，轻蔑的看了一眼许盼，“你叫……”

“我叫许盼。”

“嗯，我知道了。”江瑶昂头挺胸走了过去。

许盼知道，她抱大腿的第一步，成功了。

斤羽面对要撤广告的代表，冷冷道：“撤广告可以，音乐节一共三天，要是第一天的效果好，你们想重新加回来，可就不是现在的价钱了。”

“要是效果不好呢？”代表们手里的广告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了大明星，效果得差一半，他们立刻觉得自己成了冤大头。

“这就是不相信我了？”斤羽轻笑一声，“那就撤好了，撤完了，就别再来找我。”

斤羽走了，广告部的人跟在后头吧啦吧啦，“让你过来是安抚客户的，你摆这张臭脸，他们只会撤的更快。”

斤羽站住，转身面对他，“你是广告部的业务代表，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们和客户之间，没有友情，更不存在友情。我们就是利益关系，我们有价值，他们顶着冷脸加钱也要找你。我们没有价值，你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姿态放得再低也没用。”

“投广告有时候跟投资一样，他们相信我，我干什么他们都会投，不相信我，那就从这次开始相信。”

业务代表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斤羽，忍不住道：“这又不是写小说，你以为你永远不会输吗？”

斤羽笑了，谁说不是写小说，她明明就活在小说世界里，当然需要一点小说剧情。

她想要的是广告商的广告费，光靠低三下四有什么用，相反，你只要是值得相信的，他们才不会在乎你什么态度。还会自发为你辨经，有本事的人，傲一点也正常。

果然，嚷嚷着要撤广告的代表们，还在会议室里抽烟，早没了刚才的气劲。他们撤广告是假，想要便宜是真。

不管怎么说，这么大个城市，要办音乐节，不管马方华能不能来，现场的热闹肯定少不了。

他们可以不投这个广告，但要是被竞争对手投了呢？

音乐节广告的设定很有意思，同品类只收一家的钱。比如他们收了长青汽水的钱，其他汽水品牌就都进不去了，加钱也不行。

“你们怎么说？”有人忍不住了，二手烟憋得他难受。

“这丫头片子真厉害，一点也没把大家放在眼里，我看撤了算球，拿着钱还怕投不出去？”

“那你为什么还坐着。”

“你管我，我坐一会儿怎么了。”

说来说去，个个都说要撤，个个都不挪屁股。

不想抽二手烟的人第一个站起来了，“我不撤，先走了。”

这种大型活动，深城一年也难得搞一次，不管办得怎么样，你的广告不上，让对家上了，你怎么跟总部交待？

最后这些人乌泱泱的来，零零散散的走，还真有去撤广告的，这些人大都自己才是老板，他们不需要跟别人交待，觉得不值就撤咯。

许盼又找着机会了，在江瑶面前上眼药，“斤羽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给广告商甩脸子，不少人气坏了，去撤了广告。”

江瑶轻笑一声，小人得志便猖狂，果不其然。

同时对许盼道：“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许盼心想，明明你听的时候，那么专注，但脸上的谄媚不减，“我就是觉得好笑。”

“是挺好笑的，以后再有这样的笑话，记得说给我听。”

有了江瑶这句话，算是彻底立住了许盼的角色，她不由得欣喜道：“那是当然的。”

江瑶嫉妒斤羽，可能没人相信这句话，江瑶自己都不会相信，但许盼却太清楚女孩儿们心里那点弯弯绕绕了。

像江瑶这样的人肯定认为自己是最优秀，但到了单位里，最出风头，折腾出最大动静的人，威风八面的人竟然是斤羽，而不是她，这就足够让江瑶不喜欢她，甚至是记恨她。

就连何编导都来找斤羽，面对广告商的时候是不是太硬气了。

“我要是不硬气，今天撤广告的，就不会只有这么几个了。”

何编导见斤羽说的这么肯定，只能选择相信她，“希望是这样。”

星光公司终于搞定了压轴的大明星，海报重新做，广告重新发。

票总算卖的差不多了，但这只是第一场，音乐节连办三天，后两天的票，只销售出极少的部分，还得看第一天的情况，才会有人买后两天的票。

“大黄，赶紧跟上。”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兴致勃勃的冲身后的人招手。

“来了老剑。”

“不是，你们在外头也喊网名，你们喊归喊，别喊我的。”

好几个人一起回头，就跟约好了一起，大喊道：“一夜七次……”

“闭嘴闭嘴。”某位男士脸涨得通红，几乎是跳起来打断了大家的施法，一溜烟跑出去老远，“从现在开始，我不认识你们。”

这是论坛自发组织的一次线下见面会，因为在网上一合计，好些人买了票，那干脆来个面基。

刚开始见面，报完网名还有些许尴尬，但随着几个自来熟打破局面，大家很快放飞自我。

就是一群人互相喊网名，有些奇怪，至少旁边不时有人看向他们，可能在想，见过网上交朋友的，一大票男人面基还真是少见。

公园的外头立着巨大的展板，上头全是各行各业的广告。

凭票进入公园内部，草坪中间巨大的舞台，一看就不含糊。

“有点东西哦，这不是草台班子。”有识货的，看着器材，音响和种灯光设备，开始点评这票价值不值。

“好香，是什么？”

竟然还有烤羊肉串的，这是音乐节，还是烧烤节哦。

“快快，汉服小姐姐。”有人兴奋的赶紧去掏脖子上挂的相机。

果然就见一群穿着汉服的漂亮姑娘，三三两两散布在会场里，有人在拿着羊肉串啃，也有人在喝汽水。还有人端了一杯啤酒，小口喝着。

这场面别说男人爱看，女人更爱看。不光爱看，还敢上手，该说不说，只要聚众人数是复数，女生的胆子就会特别大。

有人上前摸汉服小姐姐的衣服，“姐姐，这衣服太好看了，是在哪儿买的。”

粉嫩粉嫩的，跟荷花仙子似的，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配合粉嫩汉服的妆造也以清新为主，衬托出女生的好皮肤和灵动的五官，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也有人冲上去就求合影，这大红皇后礼服，配着凤冠，简直隆重到可以现场登基。

见现场的女生都这么主动，男人们也赶紧抓起相机，“可以给你拍几张照片吗？”

“可以呀，你们拍了，发在论坛上，我去收。”小姐姐一笑，还露出两个小梨涡，简直可以甜死个人。

“好，我，哦，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被同伴嘲笑猪哥，一脚踢开，“我先拍我先拍，你放心，我拍照技术得到过五任前女友的表彰，绝对出片。”

小姐姐的笑容瞬间淡了，被一脚踢开的猪哥回来了，一把抢过相机，拿来吧你，到底谁是猪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