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怡:祥,如果你精力旺盛得睡不着,我可以帮你消耗消耗。
离开永乐宫后,胤禛他们就往京城走,回去的路线大致相当,住处则都以方便为主。这一晚,众人正好途径一座山,便借住在山腰处的小庙里。
这小庙三面环山,庙前临河,古木参天,整体呈现出一艘船的样子,大概寓意慈航普渡,但让人看着有点害怕,怕它会被风吹落下去。
这庙是典型的山西民间风格,庙里塑像很多,范老板向皇上和诸位王爷介绍,指引他们看向那五花八门的塑像。胤祥很给面子地回应,“实在繁丽,哪都没见过。多谢范老板带我们来此一睹。”边说边戳了戳胤禛,胤禛也是实话实说:“很特别,看看也是应该的。不过,这让我想起弘历每年给我送的生辰礼。”
范老板好像很有兴趣地笑到:“四阿哥真是眼光独具啊!”惹得旁边的允礼允禄都不禁发笑。胤禛评道:“并不好看。”范老板很豁达,反正又不是自己送了皇上一个没有留白的玩意儿。相处这么久,范老板早知道皇上眼光好,喜欢纯粹的东西,在各地搜罗的也是那样的,民间小庙不过是个暂时的调剂。
这夜,他们住在庙里的山房花园。山风还是很大,仿佛要将这座寺从坡上吹下去,然后这艘船就真正驶向幽冥,渡过苦海了。胤祥紧紧抱住胤禛,作出一副生死与共的样子,让胤禛很是快乐地批完保泰的好一些折子,就窝进了被子里。
吹了灯,这屋子更黑了。胤禛揽着胤祥的腰问道,“祥,你说这小庙会被吹得摇摆吗?”胤禛不说还好,一说胤祥脑海中便浮现出一艘飘飘摇摇的小船来,更紧张了:“哥,别瞎说,都说了这庙很结实。”
“王子难道没听到范毓馪说,这庙夜里会被吹动吗?”胤禛语气很淡然,仿佛只是在陈述某个事实,让胤祥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脑中一懵,自己怎么没听到,难道这艘“船”晚上真的会动?胤祥想起了中元节晚上在海子上看到的大灯船()。
门外,风拍门声更响了。胤祥卷着被子缩进胤禛怀里,贴得越来越近,终于勾起了胤禛的兴趣:“祥,如果你精力旺盛得睡不着,我可以帮你消耗消耗。”说着便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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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满脑子都是晃悠的寺庙和掉色的塑像,心中染上奇异的恐慌,越来越重。但这恐惧被胤禛一手打破了,胤禛熟悉地握住胤祥细瘦的脚踝,两人的呼吸交织得越来越密。胤祥那一脑子恐怖的画面被扯破,在心中散落得稀里哗啦,最后只看得清眼前胤禛的脸了。
胤禛锐利的目光望进胤祥心里,好像能将让人迷登的事物全部扫除,牵引他去哪也不用怕。胤禛沉声命令到,“看着我。”胤祥感受到自己被胤禛的膝盖撑开了,只有脚尖触在榻上。胤祥忍不住喊出一声,双手扒在胤禛背上,小心随他而动。
胤禛跪了起来,将胤祥抱到了自己身上,胤祥浑身猛地一缩,痛得仰过头去,整个人大略倒仰着,脑子有些混沌了。胤祥侧过脸在枕头上磨着,哼出阵阵动人的声音,不时还要叫上胤禛两句。胤禛放肆地搅得胤祥天翻地覆般呼喊,好像乘着一只要翻了的船一样,最终发出要溺亡的声音。
大概是这一晚特别黑,连胤禛都有点无来由地被感染,听着门窗随风拍得愈发激烈,周围山林被吹得如浪翻涌,胤禛听着胤祥的哼哭声,看胤祥那竭力承担自己的一脸旖旎,也是肆无忌惮。
胤祥已是有点无力,脸乖顺地趴在胤禛的膝盖上,被颠得又痛又快,埋着头哼哭难停,最后只剩下一丝意识抱着胤禛愈发得紧,生怕自己掉下去。
两人如此交替配合,烧得寺里的旧榻仿佛要塌了一般。这晚,苦海中翻腾,他们觉得渡不过也无妨。
次日,当然无法很快上路。因为在天空从暗中乍亮时,胤禛刚抱着胤祥洗完,两人裹在被子里,打开了房门,靠在寝殿中的一张躺椅上,看着太阳从对面山头缓缓升起。红光温热,随后金光灿烂,照在这面山坡上,洒在这艘红船上,迈进花园的殿里,抚在胤祥有些虚弱的脸上。
胤禛也有点累,但怀里依旧很暖和,将胤祥虚虚抱在怀里。一夜风雨后,在这样的寺院中,感受到日光又出现了,胤祥在胤禛怀里睡得很舒服。
一行人午时左右出发,路上只过了范家休息片刻,直到夜里才停下。晚上,马车驶入榆次县,才到县门口,便已有人等着接客。这次连胤禛都有点疑惑,自己并未提前通知谁,但很快他意识到,一定是榆次常氏,再看欢迎的规模,也知道,不是整个常氏家族,而是常家那第一位贡生,常吉来了。
常吉在城外等着,范毓馪写信说今日傍晚能到,怎么就拖得这么晚,越等越不耐,他还从没这样等过别人,皇上来了自己才要这样等吧。直到那辆熟悉的马车出现了,终于放心地呼出一口气。只是特别的是,范三的马车怎么跟在别人的车后,这次他又在陪什么大官。
虽然是常家唯一的读书人,但常吉一点都不迂腐,相反,更跳脱。要不是家里非想有个读书人,自己又不想经商,干脆钻这样一个空子,常吉才不愿意读书。读书为了考上功名,功名为了好日子,自己家有钱得哪里还需要通过功名谋好日子。所以,即使读了书,常吉还是一个很单纯的纨绔。
去年被选去国子监读书,家族里的人都高兴坏了,几大家合起来给自己送了些钱作奖励,让自己好好努力,争取做上个什么官的。然后他们还从晋商圈里选了一个最可靠的人带自己上京,便是范毓馪。范毓馪太会做买卖,收了自家不知多少辛苦费,还坑了自己不少,但确实对自己很好。
到了京后,常吉发现,京城子弟一点都不如自家有钱。很快,他就适应了,还认识了京城里一些权贵,经常跟着出去作威作福,他们负责摆谱,自己负责出钱。遇上什么事,别人跑了,常吉就派人去跟范毓馪说,范三爷跑来教训常吉一顿,就又什么事都没了。所以,常吉有时为了见上范毓馪一面,干脆故意惹点小事。这不能怪他麻烦别人,范毓馪偏偏也愿意来。
这次回家,是范毓馪从张家口有事回来,顺便带上了自己,中间把自己放下了,让自己等他去接几个大人。当时常吉耍了脾气,只说,“随便。反正大人们最重要。你太慢了,我就自己回京,让你没钱赚。”范毓馪笑笑,摸了摸他的头:“我会给你写信的。记得接我。”常吉愤愤,对着范毓馪离开的马车空空地踹上一脚,但还是老老实实等着。
如今,大冷天的,害得他等了这么久,常吉准备算账。让手下人自己回府,自己三两下就蹦上了范毓馪的马车。“范三,你迟到了。”常吉进了马车就抱怨,榻上的人仿佛正休息,装作不知道有人进来似的。
常吉随眼一瞥,范毓馪一脸疲倦地睡得正好。于是他凑了过去,在榻边轻轻蹲下,看着那张怎么看都正气又好看的脸,轻轻碰了碰对方的睫毛。那双漂亮的眼突然睁开了,常吉被一只手抱进榻里:“对不住让你久等了,小举人。”说完低头轻轻一吻,密密的睫毛扫过常吉的眼睑,痒痒的,让常吉说不出一句难听的了,就是缩在对方怀里,一声不吭。
作者有话说:
常吉和范毓馪都是雍正朝的真实人物,相关情节也是依据人物真实故事设计的。因为晋商在这一时期发挥了很大作用,和胤祥也往来密切,所以就从晋商大家族中选了两个代表,以推动剧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