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看他反应就知道明白的差不多了，不明白也无所谓了，因为他感受到对方的善意和喜欢，果然，血缘关系会相互吸引。

少女走了一段路，回头看他，她的身影在白桦林中带着虚光，巴太慢慢也朝她挥了挥手，“再见。”

突然，一道被微光折射出的光让他眯了眯眼，巴太下了马，拾起一看，那是个小小的粉钻耳坠。

房间内，玉衡被敲门声惊醒，他揉着额头，从梦境强硬出来的感觉不太妙，他大口呼吸着。

“儿子，妈，吵到你睡觉了？”妈妈进来，手里端着碗参汤，她担心地摸他的额头，幸好虚惊一场。

“来，这是给你安神的，喝完妈妈就不吵你了。” 她递过来，玉衡一口就喝完了，他笑了笑，“谢谢妈。”

等到妈妈关门出去后，玉衡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了，他想起什么，敲开妈妈的门，靠在门框上，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妈，我想问你……我爸长啥样啊。”

妈妈意外地看着他，还是回答道，“很帅，他喜欢骑马，射箭也很厉害。”

玉衡惊喜地拍了下自己的手臂，果然是那个叫巴太的年轻人。

他飞快地回到自己房间，闭着眼睛强行想让自己睡。

“李文秀，不吃饭啊？”张凤侠一边靠在柜子上数钱，一边不解地望着匆匆离去的李文秀。

李文秀气势汹汹，“要不到钱我就不吃饭。”

恰在此时，玉衡的身影出现。

“文秀，你这是怎么了？”玉衡刚开口询问，李文秀便急匆匆地上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我担心你遇到什么麻烦，或者在外面听不懂当地的方言。”

玉衡微笑着摇摇头，正打算分享自己相机里拍摄的巴太，却被李文秀一把拉住，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小玉，不如你陪我一起去要账吧。”

小玉长得清新脱俗，这样一张脸让你还钱，估计没什么人受得了，没有人能硬着心肠吧。反正李文秀觉得自己是肯定不忍心的。

玉衡指着自己，“我陪你？”

李文秀点头如蒜，“是啊，小玉。”

有一个人陪着自己，总比自己孤零零的去要好，还有个伴。

李文秀拉着他的袖子撒娇，玉衡一想，自己也能了解一下这些人，他举起自己手中的相机，“好，那我可以拍照吗？”

来这里他肯定是要体验一下这个民族的风情，看看他们是怎么吃，吃什么，怎么玩儿的。没准还能骑骑马呢，他有点兴奋。

两个人一蹦一跳离开后，张凤侠脸上带着笑，嘟囔着，“还挺有志气。”

玉衡调整好相机，将镜头对准了李文秀。她羞涩地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认真地说：“我叫李文秀，今天我们要出去追讨欠款……”

草原上牛羊成群，但村子里却空无一人。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大姐，得知村子里的人都去了牧场。大姐解释说，这里是哈萨克族的春秋定居地，现在正值转场时节。

“除了苏力坦一家要办周年祭，阿依别克家的马要生产，还有两家开店的寡妇和你妈妈，村里就没什么人了。”大姐拍了拍胸脯，指了指李文秀，“你就是她女儿吧？”

李文秀递上本子，“大姐，你能帮我看看这上面有没有苏力坦或者他家人的名字吗？”玉衡也凑过来看，但本子上的字迹对他来说如同天书。

大姐翻看了几页，惊讶地说：“木拉提竟然欠了这么多钱！”她看向懵懂的两人，“苏力坦以前是这一片非常厉害的老猎人，听说他还杀过人，坐过牢呢。”

李文秀紧张地问：“真的吗？”

大姐笑着摆手，“开玩笑的，看把你们吓的。苏力坦家就在河那边，过了河就到了。”

玉衡远眺草原，思绪飘远。他想起了在白桦林遇见的那个男人——巴太，苏力坦的小儿子，他的老爹，不过感觉他们长得不是很像？玉衡觉得自己应该随娘。

这时，一个怒气冲冲的女人带着小孩从屋里走出来，冲着李文秀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姐翻译才知道，女人是说李文秀冤枉她，她不喝酒不欠钱。

李文秀敷衍了几句带着玉衡就离开了，两人沿着河边走，她看着玉衡举起相机拍河拍天，笑道，“你很喜欢这里吗？”

玉衡放下相机，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抬头是湛蓝的天空，耳侧是风还有牛羊低哞的声音，他的心从未有过如此的平静和放松，他微微笑，“草无垠，天无际，自由无处不在。”

李文秀愣住，玉衡来自大城市，有好的家庭好的事业好的学历，她其实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孤身一个人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草原很好，可她还是想去大城市，当一名作家。

两人继续往前走，聊着天，李文秀转头，“一直没问你，来这里的原因，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吗？我可以问问吗？”

长得好，比电视还有路上贴的海报上的人还要好看，随手就能拿出以千为单位的钱，李文秀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一个人来这里。

玉衡表情没有变化，他半开玩笑地看着她，“因为，我穿越了。”

李文秀啊了一声。

走走停停，他们终于找到了苏力坦的家。那里正在举办丧事，有的男人头上戴了白布，三个男人在路头正在说些话，李文秀小跑过去。

“那个，你们会说普通话吗？”

“怎么了？”其中一个男人问道。

“你会说普通话？”

男人哎呦一声，“我是村主任。”

“村主任你好，我找木拉提。”

男人惊讶，“怎么会找木拉提？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小卖部的。”

男人看着他们，慈祥地说道，“你们，是张凤侠的女儿？”

李文秀点头又摇头，她看向玉衡，“我是，她不是，她来这儿旅游的，现在住在我们家。”

玉衡笑着跟他鞠了躬，“村主任你好。”

男人笑了几声，他指着他，赞美，“你真美。”

玉衡习惯了夸他美，“你也很帅。”

男人闻言又大笑起来，他讲普通话的腔调很有意思，“你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