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声音都是抖着的,“在想,先生为什么不嘉奖我,先生不喜欢我吗?先生喜欢我为什么不嘉奖我?”
嘉奖?陈临有些摸不着头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清俊的脸上一下出现许多表情,精彩极了。玉衡黯然失色,他忽然指着院子里的石榴树,“先生,我想要石榴花。”
也许是触景生情,玉衡此时很想念薛定非,小时候只有他喜欢跟他玩儿。
“回去皇宫,我给殿下做。”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而且此处还是别人府中,陈临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看四下无人,忍不住摸了摸玉衡的头,“殿下,是想定非世子了吗?”
这个禁忌的名字只有私底无人间才能被提起。
天色阴沉,陈临带着玉衡回去,隔着绿植和雕梁画栋,他们看见姜雪宁急匆匆地跟在谢危身后,她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了谢危的衣袖,语气中充满了焦虑。
“谢先生,你一定有办法救燕家的,对吧?”姜雪宁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谢危停下脚步,无奈地回望姜雪宁,轻轻叹了口气:“圣旨已昭告天下,燕临也的确动手了。谢某并非能逆天改命的神仙。”
姜雪宁并不放弃:“若先生不是胸有成竹,适才又为何出言将薛国公支走?你一定有别的计划!”
谢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他反问姜雪宁:“你就这么信任我?”
姜雪宁毫不犹豫地点头:“信任!自从我们一同对抗薛氏以来,先生的每一个决策和行动,我都看在眼里。这世上的善恶界限模糊,但我深知,只要先生下定决心,便无不可成之事!”
狂风突然在院中肆虐,吹得两人的衣摆猎猎作响。姜雪宁的眼神愈发坚定,她凝视着谢危,期待着他的回应。谢危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丝笑容,似乎是被姜雪宁的信任所打动。
“殿下?”姜雪宁奇怪地看着鬼鬼祟祟的两人。
“……”正想让陈临和他偷偷走的玉衡身体一顿,他几乎下意识松开手,去看谢危,对方竟然罕见的没有生气。
谢危不生他的气,就代表他愿意自己和陈先生好。
玉衡高兴得很,也不理会谢危不冷不热的样子,巴巴跟在他后面,陈临看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心里不舒服起来。
“殿下,不回去吗?”谢危若有所指看向一步三回头的陈临,有时他实在不太明白玉衡所思所想,此前还闹什么小脾气,一会儿又黏着他,真是孩子心性。
“先生……”玉衡亲亲热热地叫他,向前走一步,想离他更近一些。
谢危眼中笑意闪过,一瞬压下。玉衡按耐不住心中迫切想亲近他,但也顾忌姜雪宁,直到三人分离,四下无人时,他握住谢危的手,神色带着仰慕和喜欢,“先生。”
谢危也不避讳,他不笑时总让人觉威严清冷,嘴唇淡红,眉眼间带着若有若无的病气,又吸引人的很。
玉衡很没出息地吞着口水。
谢危抽回手,他微笑看玉衡,“为何不回去。”
玉衡呆呆看着他甩开自己的手,不甘心地再次握紧他那只温热的手,他用着力,上前一把揽住了谢危的腰,亲他的脖子,“先生,我想你,想跟先生回去,想跟先生在一起。”
他的唇很热,格外胆大包天地亲来亲去,像是想了极了他,声音跟撒娇似的听在耳廓里软的发麻,谢危呼吸格外粗重,一抹潮红涌上来,浑身被无数蚂蚁爬满了一般的难耐。
偏偏怀里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还不知收敛,亲过他的脖子又继续往周边游移,一双大手摸摸揉揉腰,敏感的喉结被含住,谢危方寸大乱,他忍无可忍把玉衡揪了出来,自己则退后好几步。
玉衡站在那儿手足无措,一副不知道发什么的样子,多情的眼睛闪过忧伤,尤其是想上前抱他又不敢,只敢小心地挪了一小步。
真是可怜。
硬是把怒气冲冲的谢危狠狠浇了盆凉水,他嘴唇翕动着,却见玉衡牵住他的一只手,如获珍宝一般,低头吻了吻他的掌心,“先生,我想你。”
想他,想跟他睡觉,想跟他做更多开心的事情,想让先生在他身下哭泣,吐出好听的声音,玉衡每次看见谢危都很想。
*
谢危觉得自己大概也是疯了。
不然怎么长公主派人来接玉衡,自己竟然推波助澜让他留下了。
在月色的朦胧映照下,房间里层叠着纱幔,空中蒸腾着袅袅的水汽。池中的男子双眼微闭,斜倚在池边,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池沿上,手指轻轻拨弄着水面,激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他的长发在热水的浸润下显得愈发乌黑亮丽,丝丝缕缕地垂落在水面,随着水波的起伏轻轻摇曳。水珠从发梢滑落,滴落在他的肩头,又顺着肌肤的纹理缓缓流下,留下一道道晶莹的水痕。
太过秀色可餐了。
玉衡伸出一只脚下去,而后径直走向谢危,谢危轻皱眉,他微微睁眼,就撞上玉衡的眼神,像看到肉骨头的小狗,漂亮的脸上也被热水熏得发红。
谢危感受到他人的气息侵袭自己,沉声斥责,“谁教你进来的,出去。”
玉衡停住不动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他解释,“是因为我跟剑书说,我想先生,他才”他下面的声音弱了下去,鼓足勇气伸手抱他,拿出自己惯用的表情和声音。
“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