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戈壁茫茫,万里黄沙,大郑煌煌,巍峨雍京,为什么容不下一双琉璃珠?你们说了这么多年的“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只要有那一双琉璃色的眼睛珠子,就不是人了吗?
尹明扬不再问他,此时,唤老管家端过来一个黑色檀木的盒子,放在赵毓面前。
他对赵毓说,“这是我将云中所有祖产质押换来的银票,其实也不能算是银票,是你们西北道可以兑银的汇票。我知道你现在着急用钱,拿去吧。”
赵毓极其意外,“爹,您这是,……”
尹明扬,“这里面也有这些年你给家里的,现在你面前有坎,全家人不能看着你折在里面而无动于衷。”
赵毓没动盒子,“这些东西,以后留给桂宝儿吧。”
“尹家祖宅家庙那边有三百亩地,只要他不挥霍,以后够他吃喝了。我们这些年做的孽太多,造的杀业太大,也许我们本身煞气大,邪祸不能近身,可是会报应在子孙身上。尹徵这次的祸事就是昔年的旧恨,我想着,他以后不用显达,只要能安稳吃口饭就是祖宗庇佑了。”
缓了一口气,尹明扬又说,“我这一辈子只有绮罗和尹徵一双儿女。绮罗走了,她的那份就是你的。”
不一会儿,大夫过来。很年轻的一个人,就是脚有些跛,手中拿着一根拐杖,走路一歪,一歪。
“部堂大人,赵先生。”
大夫过来,将方才给尹徵看病的情景详细说了说。
尹徵的身体没有大问题,方才无法发声是因为被点了气穴,现在已经没事了,他的声音正常。就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过于艰难,尹徵的确受惊过度,未来几天应该会有低烧。
最后,大夫留下了药方子。
外面开始下雨,赵毓让马夫套好了马车一会儿将大夫送回去,随后,他让尹明扬去看看尹徵,自己举着雨伞,送大夫出门。
廊檐下,大夫见尹明扬没出来,就对赵毓说,“尹公子断掉的手指是无法再生了,这一点,还请赵先生与部堂大人心中有数,他以后不能科举出仕。”
赵毓点点头,“这个,我岳父早有准备,有劳谢大夫费心。”
门外,赵毓让人包了一封谢仪,双手奉上,“有劳您跑一趟,以后可能还要继续麻烦您,这点东西不成敬意,您务必收下。”
这位大夫却也没有推辞,将那包谢仪接过,“你这次回京,我本来想请你喝顿酒,可是我叔父那边,……”
赵毓,“谢枯荣大人嘛,一言难尽。当年也多谢您为小女引荐名师,只是当年兵荒马乱的,我们实在无法在雍京长住,耽误了小女的学业,也空费了谢大夫的好意。”
这位大夫是谢翾飞,谢枯荣长兄的独子,少年时代打马球让人设计用球杆打断了腿,绝了他走仕途的路。不过谢家有“进则救世,退则救民”的家训,既然谢翾飞此生无法立身于庙堂,悬壶济世就是他此生无法选择之后的抉择。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他依旧是谢家宝树上的一枝青翠枝叶。
“赵毓,你说话还是这么客气。”
“这可是真心话。”
“如果令千金还想读书,谢氏家学我不敢保证,不过我父亲应该会想要收这位女弟子。当年,十一娘就是跟着我父亲读书的。”
谢翾飞口中的十一娘就是梅太傅的长孙媳,梅纯熙。听到这名女子,赵毓心情有些微的复杂,他不再说话,举着纸伞给谢翾飞撩起来马车的帘子。
谢翾飞上了马车,转手握住布帘,“赵毓,其实,你可以两家都答应。”
赵毓的手指微微转了一下油纸伞。
谢翾飞,“如果你答应与我谢氏联姻,我叔父同意让梅家大公子出妻,令千金就会是梅家明媒正娶的长孙媳。”
赵毓,“梅少夫人怎么办?”
谢翾飞,“十一娘自己不慎,被人陷害到了这一步的光景,她还需要依仗谢氏。放心,我堂妹归家之后也会过的不错,毕竟谢家是大族,她对谢家有功,家族不会亏待她。”
赵毓听着,手指又转了一下油纸伞。
谢翾飞忽然笑了,“别为我堂妹难过,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回到谢家才能得到最好的庇护。十一娘见识不输男儿,未必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
赵毓,“我曾经很直接的拒绝了梅太傅,对于谢枯荣大人,我也不会暧昧,承蒙错爱。”
……
夜晚的雨,越下越大。赵毓回到禁宫,刚换好衣服,就听见外面的暴雨砸在黑色琉璃瓦上,噼里啪啦的,好像是千军万马在荒野上狂奔。
桌上一碗酒酿圆子蛋,加了红糖,喝完后亲吻都带着一丝清甜。
赵毓跨坐在文湛的腿上。
他慢慢向下,……
“不会很难受吧?”
“……还好。”
饶是这样说,还是用了不少时间,才完成这样的姿势,……,昏眩与痉挛。
“你说过,任打任罚。”
十指交缠。
热烈的亲吻。
掌心与舌尖都是柔软与火热的贴合。
“可是,……”
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快|感犹如翻腾的四海狂涛,将他们恣意拍打,最后卷起波澜成为汹涌的漩涡,卷住他们,直至灭顶的那一刻。
“陛下,……,这是奖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