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野狗啃了吧!”
“那把胁差,……白梅与蛇。”那人居然还能有空说话,“你们已经杀了它的主人,可不可以将短刀给我,我要带它回故土安葬。”
东瀛武|士|道,刀就是武士的精魂,人与刀不分离。
“不给。”赵毓手中的弩|箭一直对准他,“那把刀挺美的,我留着给我相好儿切蜜瓜吃。”
韦睿听着眉毛一挑。
五年前,他们在东海与倭寇有一场海战,俘虏的人当中有长州藩、萨摩藩的武士,那些人不堪被俘受辱,一定要切腹。
赵毓看中人家切腹的短刀,直接夺了过去。
“这刀挺好的,我留着给我闺女切西瓜吃,你们,……”他的手指胡乱指了指眼前这群早已经光着膀子端正跪地的武士们。“反正都是要自尽的,自己跳进海里喂鱼和自己把自己剁了没什么两样。我们随船厨子老牛,他的菜刀也不错,剁大排切鱼头也挺锋利,要不我给你们借来,让你们自己把自己当成猪后腿一般剁一剁?”
最后,赵毓将这些被夺了短刀、终于又下不去手用厨房菜刀切腹的武士们都放在归程的小岛上,让他们等他们的人过来救援。
今天,赵毓的说辞居然变了,不给闺女切西瓜,改给相好的切蜜瓜了。
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见色忘义。
据说,当年赵毓放弃西北一切基业回冉庄,就是因为“色”,却谁也不知道这个“色”究竟是谁。因为,赵毓在直隶和雍京的日子中,似乎一直过的都是非常平淡的鳏夫生活。
不,……原本的谜题似乎顿时解开!——韦睿知道赵毓的“色”究竟是谁!
深潭下面是待溺毙的数百活人,此时不能恋战。此时,文湛虽然对这名黑衣武士说什么不在意,他却一直看着他手中的太刀。
“承怡,太刀好用吗?”
“东瀛长久战乱,对刀剑枪的锻造很是注重,再加上日本人脑袋梗,心思死板,做什么都一板一眼,他们的工匠锻造每一把刀都耗尽心血,在我看来武|士|刀的钢口绝佳,是砍、切、杀的好器具。”
“好,就用它砍闸门。”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方才赵毓想要用胁差去砍闸门,眼前这把太刀却似乎更合适。
文湛将手中的强|弩解下,从旁人手中接过一柄长剑。
他跳下大石,对那个黑衣人说,“你想要那柄胁差?和我比一场。”
“好。”那个武士对于正经挑战很是尊重,“如果我输,我切腹。”
“不用。”文湛卸掉长剑上面那个流光溢彩的剑鞘,“如果你输,你手中的长刀归我。”
真正对上文湛的长剑,黑衣人心中震惊!——眼前这个郑人,已经到了“无心”的境地。
他对武|士|道中的“道”的悟,就是“无心”。
无人无刀,无生无死。
他耗尽毕生的心血,想要在剑道上再进一步,就是想要无限接近“无心”的境地,为此,他一次一次的从生死之边爬回人间。他总是觉得自己面对敌人,面对敌人的锋刃依旧有血液沸腾的热度,他无法使自己真正的平静下来,像永不融化的富士山峰顶。
可是,眼前这个人就是这个境地,是他几乎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道”。
文湛对剑道并不痴迷,他的“无心”境地不是通过生死得到的。而是,……多年的爱而不得,求而不得,将他试炼成了一个如同冰封一般的心境,还有,一把开刃后宝光四溢的利剑。
这个世间,入得山门的路不止一条,了悟的道也不止一路。
生与死,爱与恨,得与失。
哪一个不是令人血肉模糊的炼金石?